他试着动了动,脖子上反馈回来的坚硬冷锐的触感,让他眼眸中的欲/火瞬间黯淡了不少。
“夫人……”
魏知隶的声音有些沙哑,垂眸看缩在他身下衣衫凌乱的人儿。
女子一头青丝散乱在床,两片脸颊粉红若桃花,若秋水般的曜黑双眸,蕴着一层浅浅的水光,如花瓣般红艳的菱唇,更是娇美且柔软,带着某种清浅的暗香,味道美好得有些不可思议……
魏知隶的呼吸霎时有些紊乱。
矣姀此刻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徒生几分爱怜。
她的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他每一次与之对视,好像都能从中解读出勾/人的媚意……这让一向自持克制的他有些按捺不住身体里的冲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要尽快地得到她。
可……
眼下他这个明媒正娶的夫人,美是美矣,不过……却不大听话。
他看不到矣姀抵在他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按照他感知到的形状,那东西或许是一根簪子……
新婚之夜,她竟然敢这样对他!
她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想到这里,魏知隶的眸光沉了沉。
魏知隶猜测得没错,矣姀抵在他脖子上的,确实是一根簪子。
这根簪子是魏知隶抱起她的时候,她趁他不注意,慌忙间从梳妆台上随手抓起的……
本来,若是魏知隶愿意好好地听她说话,矣姀是绝对不会把簪子抵在他的喉咙上的,但是今晚的魏知隶看起来与平日里见到的大相径庭,不但无心正事,还一心只想要睡她,她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魏大人,”矣姀的声音冷淡,“我有事要与你说。”
魏知隶闻言,眼底的墨色又忍不住往下沉了几分。
他对她如此,她却如此冷静,是他定力和能力不够好,还是她根本就……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魏知隶的声音微冷,“难道成亲当天便想要谋害亲夫,守活寡么?”
矣姀抿了抿唇,“……我有话要问你。”
魏知隶不语。
“我想问你,穆长豊真的是封含珖么?”矣姀眉目冷凝,“如果是,你当初又是如何得知穆长豊的身份的?”
魏知隶沉默半晌,就在矣姀以为他要拒绝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他忽然扬唇微笑,反问她,“你相信我么?”
矣姀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魏知隶的的语气微凉,“夫人相信我说的话么?”
矣姀沉默地思索一会儿,慎重地道,“此时此刻,有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要你不是欺骗我的,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魏知隶脸上在笑,但是眼底却毫无笑意,“夫人,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矣姀一愣,“什么?”
魏知隶兀自颔首,“哦,夫人刚刚说过,想听真话。”
就在此时,他忽然一动,矣姀来不及收手,抵在他喉咙处的簪子瞬间把他的皮肤刺得凹陷下去,那情景看起来有些吓人……
可是魏知隶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面上没有半分异色,语调如常地对有些惊慌失色的矣姀道,“既然夫人想要听真话,为夫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矣姀忍不住把簪子往后撤了撤。
她并无意伤他,方才那样做,不过是想要让他……冷静下来而已。
魏知隶忽地笑了笑。
这样的笑容落在矣姀的眼里,矣姀莫名有种感觉……他在笑她。
他或许是在笑她心慈手软——明明用簪子指着他,但是却又怕伤到他……
“夫人,你问的第一个问题,为夫的答案是,不知道。”魏知隶神态自若,“既然第一个问题不成立,那个第二个问题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矣姀握着簪子的手在发抖,“既如此,那你为何要在我面前说穆长豊就是封含璋?”
“为什么?”魏知隶的神色忽然变得极其温柔起来,“夫人不是知道答案吗?何必要明知故问?”
“为夫不过是想让夫人你选择我罢了。”
“既然夫人不是心甘情愿的,那为夫便给你合适的理由,让夫人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不知这样的答案,夫人是否满意?”
即使早就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是此时此刻,矣姀还是不敢置信地看向魏知隶。
这个在她面前大部分时间里都会扬起一脸温柔笑容的男人,骨子里却是出人意料的……卑劣!
他算计她!
还如此的大言不惭!
“我知道夫人你心里对我有怨恨。”魏知隶语调平静,仿佛在述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夫人手里现在既然拿着簪子,为夫给你个机会如何?”
“什么机会?”
魏知隶温柔一笑,“簪子是杀不了人的,不若为夫给夫人你换把匕首可好?”
“……”
矣姀震惊于魏知隶的言语之时,魏知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匕首。
矣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握着簪子的手被他强行松开,一把脱了剑鞘的匕首随即被他塞进了她的掌心里……
“你……”矣姀有些说不出话来。
魏知隶勾唇一笑,眸子莫名有些疯狂,“夫人怕了么?别怕,为夫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矣姀:“……”
在矣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魏知隶的手忽然握着她的手使力,锐利的匕首瞬间抵在了他的心口……
矣姀的瞳孔在瞬间变大,“你……”
“夫人,我知道嫁给我,你心不甘情不愿,不过没关系,我们还要相伴很长的时间,我可以等你回心转意。”
魏知隶温柔说完,低头去亲吻矣姀的脸。
在他俯身的瞬间,锋利的匕首借助他身体的力量迅速刺穿他单薄的中衣,刺入他脆弱的皮肉,鲜红的血液很快便沿着同样颜色的红色布料延伸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