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营帐外立即传来士兵应答的声音。
“矣姀?”
“矣姀?”
“矣姀,你醒醒,你别吓我,矣姀……”
……
矣姀本来就头疼不大想说话,可是赵徽聿一直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发出声音,她觉得有些厌烦便勉强睁开眼睛。
一看赵徽聿还在说,想也没想,她直接伸出手去捂住了赵徽聿的唇。
赵徽聿身子一震。
矣姀无力地靠在他身上,一边喘气一边攒力气,“你别说话了好不好?我头好痛,只想睡觉……”
赵徽聿的心跳得剧烈,他有些无措地拥着矣姀,“我……”
才要发声便感觉到唇边的小手稍微用了些力气,他主动消音,沉默下来。
大概是四周都安静下来了,矣姀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
赵徽聿垂头看她苍白的脸,感受着她身子的重量偎在他的身前,他微微收紧了落在她肩膀处的手心……
刘大夫来到营帐以后,一眼看到的便是营帐里男女相拥的情景。
他的脚步稍滞,正不知道要不要清咳一声提醒他们二人的时候,赵徽聿已经朝他看了过来。
矣姀已经睡着,赵徽聿把矣姀安置好后,往小榻旁边站去,给刘大夫让出了位置。
刘大夫把过脉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看了一眼赵徽聿道,“军师,你太紧张了。”
赵徽聿耳朵发红,“……她晕了。”
“矣姑娘不过是……”
“刘大夫,她怕吵,你说话轻一些。”
“……好。”
“矣姑娘她的身子比较弱,晕了,这也是正常的现象。”刘大夫眼眸中带了点戏谑,但是脸上却是一片理解之色,“不过军师如此关怀,想来矣姑娘应该可以很快就康复的。”
赵徽聿的耳朵更红了。
“按时喝药,充分休息,我敢担保,不出三天,矣姑娘便可以恢复大半了。”刘大夫背起药箱,“军师,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退了。”
“等等。”
“军师还有何事?”
“这个药……”赵徽聿看了一眼矮几上还剩下大半碗的药,“不喝完没事吧?”
刘大夫觉得有些好笑,“老夫从医这么多年,这样的问题,还是头一回被人问到。”
赵徽聿:“……”
“不喝完也没事,能喝多少是多少吧。”刘大夫表示理解,“小姑娘嘛,喜甜厌苦,这很正常。”
“她不厌苦。”赵徽聿有些担心,“若是生病了,她从不会抗拒喝药,可是这一次……”
矣姀只喝了小半碗,这让赵徽聿莫名担心。
刘大夫想了想,“军师,我开的药是没有问题的。至于矣姑娘为什么反常地只喝了小半碗,或许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她在向你撒娇啊。”
“……”
“你哄她一哄,或许她就会把药全部都喝完了。”
“……”
刘大夫笑哈哈地离开了营帐。
赵徽聿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记得去看矣姀。
发现她没有像原来那样拧着眉头安睡时,他凝视她半晌,忽然动作极其轻小地在她的小榻边上坐下来。
她的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
赵徽聿手势轻柔地为她擦去。
看着那张消瘦的小脸,以及那唇色浅淡的菱唇,脑海里刘大夫似是有意无意说出来的那一句“因为她在向你撒娇啊。”,赵徽聿觉得,他平静已久的心,忽然地,又乱了。
她总是如此……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便扰乱了的心神,占据他所有的思绪。
她方才,真的是在向他撒娇吗?
像,不像,像,不像……
沉稳的心率失去节奏,赵徽聿看着小榻上的女子,薄唇抿了抿,喉结动了动……
过了一会儿后,他忍不住俯身低头凑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鼻尖闻到了些许苦涩的药香,除此以外还有那清清淡淡的不知名浅香。
眼前是她的柔唇,只要再往前一些,他便可以一亲芳泽。
赵徽聿看着那棱角柔和的菱唇,心里头的某个念头在不断地叫嚣着。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撑在矣姀身侧的指尖在微微地发着青白。
他忍不住再往前凑近些许,仿佛前方有什么极度美好的东西在吸引着他无法自拔地接近。
线条优美的薄唇堪堪要碰上那苍白的菱唇的刹那,他的脸猛地往旁边一转……
赵徽聿呼吸凌乱地离开小榻边上。
须臾后,他脚步慌乱地离开了营帐。
营帐中恢复了安静。
就在此时,小榻上似是陷入沉睡中的女子,其秀气的眼睫忽然微微地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