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姀只好把先前遇到的有关于那个女子的事情一说,然后说,“我是后来才想明白她骗了我,不过……她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杀了。
赵徽聿抿唇,“她是自杀的。”
与他们狭路相逢的时候,那燕国的皇太后直接冲到了一个将士的长矛前……
他们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这样吗?”矣姀若有所思,“那……那个孩子,会被杀掉吗?”
“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要顾虑太多。”
“我明白了。”矣姀轻叹了一声,“你走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哥哥让我来这里的。”
矣姀如实相告,说完以后,她忽而希冀地看着赵徽聿,“你知不知道我哥哥的消息?”
“穆相的消息?”
“对!”矣姀很惆怅,“我自从来到睢源后,便失去了哥哥的消息。即便是去春晖楼坐一整天,也听不到丝毫有关于北际的关键消息。”
“穆相没事,不过……”赵徽聿小心地斟酌言辞,“他……”
“他什么?”
“他被罢官了。”
“罢官?”矣姀感到震惊,“为什么?”
“穆相先前在疏导燕国难民时提出要把九沥城城郊的荒地交由他们开垦,没想到他的一番善心被别人有意曲解。北皇听信谗言,以为在大昭和燕国交战的关头,穆相此举会把北际国立于大昭的对面,引来大昭的攻伐,为了讨好大昭,他便把穆相和他的家人下了狱……”
“我本以为,我以为你也在北际的牢狱之中,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本来应该和他们在一起的,可是哥哥让苏舟把我带到了这里。”矣姀言简意赅地解释,又问,“我哥哥他们……你说,他们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以为不会。”赵徽聿笑容淡淡,“北际需要穆相,估计过不了多久,你哥哥便会官复原位。”
“真的?”矣姀激动地站直身子,一动,她脸色一变瞬间又弯下腰去。
赵徽聿慌忙地扶着她,“你怎么了?”
矣姀倚着院门站好,等肩膀上和背上的疼痛缓过去后,她才轻声地开口道,“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没事。”
赵徽聿皱眉,“不小心摔一跤能摔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他们抱孩子的时候把你弄伤了?”
矣姀没说话。
赵徽聿紧张地看着她,“还能走路吗?”
“能。”
不过得弯着腰就是了,这样才不会那么疼。
“苏舟在哪里?”
矣姀一怔,“你认识他?”
“见过。知道他是你哥哥的贴身侍卫。他在哪里?”
矣姀低头,“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已经消失好几天了。”
“你的侍女雪沫呢?”赵徽聿的眉心轻蹙,“难道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别院里?”
“嗯。”
“你这样子……”赵徽聿的神色看起来比刚才更担心了。
矣姀别扭地偏过头去,“你快走吧,我没事的。”
“你走路都弯着腰,怎么可能会没事?”
“……我没那么身娇肉贵!不过是被撞了一下,养个几天便会好得差不多了。”矣姀辩解。
赵徽聿却是沉默。
矣姀推着他往外走,故作不耐烦地道,“你快走吧!你看,那么多人在等着你……”
赵徽聿回头看她,欲言又止。
矣姀把他推离院门几步外,然后走回来打算关院门的时候,巷道尽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踏声……
矣姀和赵徽聿同时看过去。
一个士兵正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快速地穿过队列来到他们的面前。
扯住缰绳,士兵飞速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赵徽聿的面前,双手呈上一封密封的信,“军师,周将军给你的信。”
赵徽聿接过信件,几乎是一字一句地把信纸上的内容看完后,他眸色有些复杂地看向矣姀。
矣姀被他看得莫名发慌,心想难道那封信件里陈述的事情与她有关?
于是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不怎么。”赵徽聿把信纸叠好重新装回信封里,然后对矣姀说,“我该走了,你保重。”
矣姀点了点头,“嗯,你也要保重。”
赵徽聿领着那几列军骑快马加鞭,在短短的时间里便不见了踪迹。
马踏声远去至消失,一切都重新归于寂静。
若非是门前扬起的尘土还在弥漫,矣姀会以为刚刚的相见只是一场久别重逢的梦境。
关好院门,矣姀以一种极其缓慢的步伐回到房间里。
背对铜镜,她褪下自己的衣衫,铜镜里大片的雪色之中晕染着两片明显的深色。
一片在肩膀处,一片则在蝴蝶骨下方。
肩膀处的伤淤她可以自己上药,蝴蝶骨下方的……只能等它自己好起来了。
烹煮膳食,用膳,沐浴洗漱。
矣姀把一切都料理妥当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她点亮了屋子里的灯火,正想要做一会儿刺绣的时候,她再次听到院门被人粗暴踹开的声音。
她猛地站起来,在短时间内把衣裳都穿好后,正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时,她的房门已经被人用脚踹开了。
矣姀惊魂未定地看过去。
来人身着铠甲,面容陌生,一见着矣姀,他便伸手一挥,厉声道,“把人带走!”
有士兵过来钳住矣姀的肩膀,正好按在了伤处,矣姀脸色一白,“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身着铠甲的男子笑得阴森,“你不配知道我们是谁。废话那么多,来人,劈晕了带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