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1 / 2)

矣姀从天旋地转中清醒过来的时候, 她发现她正趴在赵徽聿的身上……

身下的赵徽聿眼睛微阖着, 脸色有些发白, 不知道是不是从楼梯滚下来的过程中磕碰到了那里……

“赵徽聿?”矣姀试着唤了他一声。

赵徽聿的眼睫忽然剧烈地动了动。”

矣姀的手撑在一旁, 想要从他的身上起来,可是不知为何当她的手一用力时, 赵徽聿忽然闷哼了一声……

矣姀被手下温热的触感吓了一跳, 身上的力气在下一个瞬间里迅速消失,眨眼间, 她又跌趴在了赵徽聿的心口上……

“赵……”

赵徽聿不知为何长时间紧闭着眼睛,矣姀担心他是伤到了哪里,才要开口, 便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一左一右地抓住……

红袂和笙月慌慌张张地把她扶了起来后, 一旁驿站的侍人也连忙跑过来帮忙扶起躺在地上的赵徽聿……

“赵……”矣姀有些担心。

红袂打断矣姀的话,“公主不必担心, 太医会为赵大人诊治的。”

话说完后,红袂和笙月扶着她到了一旁坐下。

或许是因为刚刚突发的意外,驿站里的人都显得有些慌乱。

矣姀想要透过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去看看赵徽聿的情况, 可当她好不容易看到的时候, 眼前忽然飘来了一片紫色……

矣姀身子一僵,慌忙地垂下眉睫。

“陈太医在哪里?”魏知隶皱着眉头环视众人。

“下官在。”背着药箱的陈太医艰难地从人群里挤出来。

他和张太医本来已经上了马车,没想到公主殿下会突然从楼梯上滚下来, 被侍人告知此事后, 他们俩便匆匆地赶回来了。

张太医去看赵大人, 陈太医则来到矣姀面前, 因为矣姀的帷帽在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便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陈太医得以方便地察看她的面色。

看了一会儿,陈太医的手微微一抬,“微臣需要为公主把脉。”

矣姀闻言乖乖地伸出手去。

陈太医见状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条红丝线,一旁的红袂连忙把红丝线接过来后绕系在了矣姀的手腕上……

陈太医凝神为矣姀把脉的时候,矣姀偷偷地察看他一眼,心里既惊且无奈……

没想到连太医都如此的淡定……

陈太医不可能不认识常乐公主的模样,可对着她的真实面貌,他竟然一点儿异常的神情都没有,可见,他想必也是此事的知情人之一……

再看四周,矣姀惊讶地发现,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涌出来的侍卫已经在她不远处自发地肩并肩站着,他们都齐齐背对着她,形成了一道阻隔内外视线的人墙……

她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到她……

矣姀有些焦虑,目光四处乱转,试图寻找能看到赵徽聿的定点,没想到却突然遇上魏知隶的目光……

他在看她。

也不知道看了有多久……

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她身上,眉头轻轻蹙起,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与她有关的事情……

矣姀心里一惊,本能地想要立即移开视线,但思索须臾又觉得这样做甚是不妥,她若是表现出慌乱的模样,魏知隶便会生疑,为了打消魏知隶的疑惑,她佯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收回视线……

她不知道的是,魏知隶在收到她莫名其妙的一瞪后,负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收,眼里的平静急速散开,有暗色的涟漪接连泛起……

陈太医为矣姀把完脉后,低声问矣姀,“公主可是觉得有任何不适?诸如头疼眼花想吐一类……”

矣姀想了想,“没有。”

想到什么,矣姀又说,“陈太医,我……本宫没事。你快去看看赵大人吧,刚刚一路滚下来,他可能……”

她实在是有些担心他。

陈太医闻言,脸上掠过些许稍纵即逝的惊讶,他微微躬身回道,“公主放心,张太医已经在为赵大人诊治了……”

“如此……”

矣姀听到这里稍稍安心。

“昨日为公主诊治,公主的右脚有些擦伤,不知如今公主有何感觉?”

矣姀动了动右脚,“……没什么感觉。”

陈太医却是执着,“请公主站起来走一两步。”

矣姀依言而行。

本以为无甚大碍,没想到一走,右脚便刺刺的痛……

矣姀没想到如此严重,当下便痛的直皱眉头。

红袂和笙月赶紧扶着矣姀坐下来。

陈太医蹲下来看了看矣姀的情况,然后嘱托红袂和笙月道,“这几天里,公主在走路的时候,你们都要尽量扶着她,走的时候要慢慢走,快了脚腕容易发生崴伤。”

红袂和笙月齐齐应了声是。

“擦伤的地方还是要继续用梅玉水敷着。”陈太医一边叮嘱一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扁扁的小瓷盒,“这里面是散淤膏,每天擦患处一次。”

笙月小心地把小瓷盒接了过来。

做完这一切后,陈太医朝矣姀拱了拱手,“公主殿下,微臣告退。”

矣姀点了点头,“有劳陈太医了。”

“微臣不敢。”

陈太医走后,矣姀看了看前方的紫色身影,犹豫了些许时间后,还是迟疑地开口问道,“魏大人,赵大人现在如何了?”

魏知隶明明眉目如常,但是他清清淡淡地看过来的一眼,却让矣姀莫名觉得……他似乎是有点不悦。

……不过,这大抵是她的错觉吧。

魏知隶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极好。

有些事情,别人或许会很轻易就生气了,魏知隶却不会……

他的脸上永远有笑,嘴角永远有弧度,眼眸永远平和,神情也永远温和……

有的时候,与他相处时,矣姀甚至会有一种错觉,魏知隶他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至少,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他更像是某种特殊的设定。

不会为世间的种种规矩所影响的特殊设定。

人会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嬉笑怒骂,但是,魏知隶……

她还真的没有见过在他脸上除了笑以外的任何生动的表情。

其实仔细一想,他连笑容都是恰到好处的,这让矣姀有些匪夷所思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细思极恐。

一个正常人哪会有,哪能有如此表现?

身处庙堂运筹帷幄分明是入世已深,但是其为人却又温和如风,无欲无求,遗世而独立,让人捉摸不透,甚至……也有些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