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寒棉衣在连夜赶制中,我现在要过去锦素苑看一看,你用完膳之后休息一会儿再过来吧。”
听完霍司制的嘱托,矣姀应了声好。
霍司制离开后,矣姀在原地愣愣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往膳房而去。
其实面对这突发的情况,她还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站在原地发呆的时候。
矣姀匆匆用完晚膳,一赶到锦素苑便被眼前的光景给吓了一跳。
宫灯高悬,人声扰扰。
锦素苑的苑子里满满的都是宫人,乍一看,恍若是回到了热闹的七夕时节。
苑子里搬来了几张大大的长长的木桌子,宫人围桌而立。
一个宫人往裁剪好的衣衫里塞上合适的棉絮后,推给旁人的宫人来推平和缝合……
绣好的棉衣会被折叠好,然后放置在一个固定的地方……
矣姀的目光在众人中绕了一圈,找到正在与女史们有说有笑的霍司制后,她犹豫一瞬,走了过去。
霍司制也正好看到了她,然后朝她笑了笑。
“想好了?”霍司制走过来。
矣姀点点头,“属下明天会去常乐宫给常乐公主请罪的。”
霍司制点头,“嗯。”
连夜赶制御寒冬衣一说果然不假。
虽然矣姀不用亲手缝制棉衣,但是她还是在院子里忙碌了一整夜。
苑子里人多,矣姀站在一个明显的角落里,看着众宫人径自忙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监工一般……
当然她要做的,也不只是监督。
当有什么事情需要决断的时候,宫人们总是要过来寻她拿主意的。
天亮的时候,雅绿和另外一批宫人来接班。
矣姀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梳洗一番后,身子沾着床,眼睛一闭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几个时辰后,她很自然地醒了过来。
窗外天色大亮,房间里盈满了阳光。
矣姀躺在床上愣神了好一会儿后,想起来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心里一个咯噔,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
迅速地收拾妥当后,矣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穿过一道长廊,锦素苑苑子里已经空无一人,矣姀愣了愣,心里想着那些宫人都到哪里去的时候,有人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矣典制。”
矣姀回过头来,雅绿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矣姀跟着笑了笑,“雅掌制,何事?”
雅绿拉着矣姀往膳房的方向走,“霍司制说这个时辰你也该醒来了,让我来叫醒你,没想到你自己醒了……”
矣姀把手搁在额头前,眯着眼睛看了看快到天空中间的太阳,“太阳那么大,那些宫人都去了哪里呢?”
“都去花硕阁了。昨晚是因为花硕阁还没有打扫好,所以才在锦素苑里将就了一个晚上……”
“原来是这样。”
“霍司制说,我们去膳房用过午膳之后要到花硕阁去。经过昨天一天,会有很多宫人抱着缝好的棉衣到花硕阁来,我们要负责检收……”
矣姀点头表示知道了。
本以为检收是一件不用耗费太多时间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天色都快黑了,抱着棉衣来上交的宫人依旧络绎不绝。
矣姀心里有些急切,但是奈何在花硕阁前排起来的长队依旧没有随着暮色的渐浓而有所减短……
幸好还有用晚膳的时间。
雅绿本来是要拉着矣姀去用晚膳的,但是矣姀想起来那件让她牵挂了一整天的事情,顾不上用晚膳便直接往常乐宫去了。
到了常乐宫,待宫人通报之后,矣姀随着宫人进了正殿。
给常乐公主行了礼后,矣姀一抬头,发现正殿里除了常乐公主外,还有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姑娘。
那姑娘与常乐公主年纪相仿,两人肩并肩坐着,样子看起来很亲密。
难道两人是手帕交?
“矣典制为何事而来?”常乐公主清了清嗓子。
矣姀低头,“回禀公主,是有关于昨天里的衣裙一事。”
“哦?那衣裙有什么问题?”
“非是衣裙的问题,而是……司制房从昨天开始连夜赶制戍边将士的御寒冬衣,没有办法抽出人手给公主绣制衣裙,还望公主见谅。”
“那本宫要等多久才能拿到衣裙?”常乐公主的声音已是不悦。
矣姀心里有些忐忑,“如果单由奴婢绣制,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如果是司制房的女史们一起绣制,那需要多久?”
“回禀公主,因为临近年末,司制房里确实是抽不出人手来了……”
“放肆!”常乐公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面带怒容道,“本宫是公主,你们司制房居然敢公然违抗本公主的命令!”
矣姀扑通跪了下来,“公主饶命……”
常乐公主气极,“好你个司制房,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本宫要……”
矣姀身子微微发抖,“公主息怒……”
“表姐,你先别生气,息怒息怒……”
温柔婉转的声音突然响起,矣姀循声看过去,发现那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姑娘微笑着站了起来。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