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劳烦霍司制了。”
离开前,霍司制欲言又止,“矣姀,你当真是下定决心了?”
矣姀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
“那好吧,那我安排了……”
“好的。霍司制慢走。”
送走霍司制,矣姀支着下巴看桌面上的绣绷。
想到上面的四种绣法很快便要公之于众了,矣姀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经历那么长时间才捣腾出来的针法,再过不久就会变得不再独特……
矣姀有些沮丧地屈起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头。
明明是她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最后却被别的有心人利用了去……
看来,在宫中,最好是什么秘密都没有。
若是有了什么秘密,反而容易被他人挟持,成为己方的软肋所在……
把勾针四绣的方法公之于众,这样,不久后司制房里人人都会了这样的针法。
如此,今后再也没有人能用这样的绣法来陷害她了。
这就是把勾针四绣公之于众的好处,至于它的坏处……
矣姀晃了晃自己的头。
不想了,不想了……越想便越是难过。
虽然针法独特是很重要,但是若是没有了自己的小命,那针法再怎么独特与她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啊……
所以,以勾针四绣为代价,换得自己的一时长安,也是值得的吧。
毕竟,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小命重要呢?
中秋节如期而至。
落日尚未消失于西山后,早有洁白的一轮圆月悬挂于空中。
矣姀透过针绣房里的雕花窗柩,看了一会儿窗外的圆月后,低头拿起旁边的剪刀,把团扇刺绣上用作收尾的丝线剪断。
“矣掌制,矣掌制,我家公主的团扇可是绣好了?”
一个宫人拎着裙摆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矣姀认出了她是常乐公主身边的笙月,遂顺手把团扇递给了她,温和地说,“刚绣好。”
笙月接过扇子,细细看了一会儿,又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那我先拿去给公主了,矣掌制辛苦了。”
“不辛苦。”
矣姀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笑看着笙月拿着团扇匆匆走远了。
笙月走了后,又有一个宫人,不,应该说,是又有一个宫人领着好几个宫人……脚步生风地来到了针绣房。
矣姀愣了愣,随后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来势汹汹者,不善。
看到矣姀在针绣房里,来人中为首的木槿盛气凌人地把食指对准了她,“来人,把她拿下!”
矣姀:“……”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又是她?
木槿身后的两个宫人很快便动作迅速地把矣姀的双手扳到了矣姀的身后。
矣姀闷哼了一声。
“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矣姀努力挣扎,奈何她身后的宫人纹丝不动。
矣姀无奈地停下动作。
想了想,她拧着眉直视木槿,语气很平静地道,“木槿,何故如此对我?”
矣姀的反应不如想象中的惊慌,冷静下来的时间还非常的短,木槿有些意外。
她打量了矣姀几眼,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矣掌制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俪妃娘娘?”
又是俪妃娘娘……
矣姀压抑着情绪,声音还是有些波动,“我确实是不知,请木槿姑娘明示。”
木槿的声音冷梆梆的,“矣掌制,俪妃娘娘今年中秋宴上所穿的衣裙,由你绣制衣领的部分。适才宫人为俪妃娘娘披衣时,俪妃娘娘被衣领上暗藏的绣针给划伤了皮肤,你说,你该当何罪?”
矣姀的脸色微微发白。
衣领上暗藏绣针?
怎么可能?
她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会忘记把绣针从完工的衣裙上拿下来……
矣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木槿已经当先她一步摇头,“要辩解,便到俪妃娘娘的面前去辩解吧。我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矣掌制随我走一趟。”
“来人,带矣掌制走!”
“是。”
被推搡着往前走的时候,矣姀拧紧了眉头。
一事才过去没多久,现在又起了一事……
到底是谁?
这么的容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