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萱本来是坐着的, 矣姀进门的时候, 她突然站了起来。
矣姀有些茫然, “怎么了?”
夏萱朝她走过来, 语气有些委屈地道,“矣掌制, 你可是算来了……”
矣姀:“……”
往日里, 夏萱和她的关系并不密切。
两人之间虽然也有过交谈,但是都限于公事上。
是以夏萱突然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她, 还用那样委屈的语气和她说话,矣姀只觉得她有些反常和……莫名其妙。
“我今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有一件东西不见了。”
夏萱跺了跺脚, 神色有些慌张还有些懊恼。
原来是有正事。
矣姀心里的那一点奇怪感和莫名其妙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正了脸色, 语气严肃地问,“丢了什么东西?”
“我阿娘留给我的镯子丢了。”
夏萱抽噎, 看到矣姀有些疑惑的脸色,随即补充道,“我的家境贫寒, 阿娘又早逝, 那个镯子,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了……”
原来是夏萱阿娘的遗物,怪不得她那样的紧张了。
“你……你先别哭。”
矣姀给夏萱递上了自己衣袖里的锦帕, 然后问道, “你确定你的镯子是被偷了?还是说, 你放错了地方, 然后自己忘记了……”
在宫闱之内,偷东西这一项罪名可不是什么的小的罪名。
若是冤枉了他人,造成了冤案,那个倒霉的人还真的不知道会落下一个怎样的下场。
轻者,会发落至浣衣局,终身干尽脏活累活。
重者,也许那人……会被棍杖致死,然后被连夜抬出宫中,弃葬于野狐落。
夏萱用锦帕抹了一把眼泪,泪眼朦胧地道,“矣掌制,那个镯子对我很重要,我不会随便乱放的。”
“我很肯定,那个镯子就是被偷了。”
“怎么说?”
“在宫里,我不敢戴那个镯子,因为怕出什么意外摔碎了,所以镯子一直被我放置在房间里的一个隐秘的地方。”
“我每天醒来和睡觉之前都会看上一眼,确保其安然无恙然后才能安心。但是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镯子不见了,后来我着急地翻遍了整个房间,连床底下都没放过,但是依旧还是找不到……”
“好好好,我明白了。”矣姀拍了拍夏萱的肩膀,安抚她道,“这样吧,你现在随我去找霍司制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想要得到妥善的处理,还是需要寻求霍司制的帮助的。
“嗯。谢谢矣掌制。”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矣姀领着夏萱正要往外走,余光里却看到了一脸欲言又止的沛雨。
矣姀投过去一个眼神,“你怎么了?”
沛雨走过来,神色有些纠结,支支吾吾的,“矣掌制……”。
矣姀对上她发红的眼睛,愣了愣,“怎么了?你的眼睛……”
“请矣掌制为我做主。”沛雨的声音里隐隐地带上了哭腔。
“啊?”
“矣掌制,我和夏萱一样,我也丢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丢了一块玉佩。”
沛雨说着说着便哭了,“那块玉佩是我爹娘给我的。”
“我很小的时候便进宫来了,爹娘怕我长大以后样子变太多,出宫的时候,他们认不出我来,便约定在出宫之时用这个玉佩来和我相认。”
“如今玉佩却丢了,我,我,我……请矣掌制为我做主。”
矣姀:“……”
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
怎么碰巧都一起丢东西了?
面对眼前哭哭啼啼的夏萱和沛雨,矣姀有些无奈地说,“你们都别哭了。一起随我去找霍司制吧。”
话说完后,矣姀想起了什么,随即看着针绣房里的其余四位女史,有些担心地问道,“你们……没丢什么东西吧?”
看到她们各自摇头后,矣姀放下心来,“没有就好。”
“走吧。我们去找霍司制吧。”
矣姀带着夏萱和沛雨往门外走去。
历经一阵喧嚣之后,针绣房终于重新归于安静。
剩下的女史们,各自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莫名的担心。
听闻两位女史同时丢了东西,霍司制惊讶地挑了挑眉,声音却很冷静,“那么巧?”
沛雨和夏萱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同时跪倒在地上,又齐声道,“请霍司制为我们做主。”
霍司制不语。
些许时间过去之后,四周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矣姀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霍司制,失窃一事,非同小可。还望霍司制能够彻查清楚,捉拿住贼人,这样既可以替夏萱和沛雨找回失窃的珍贵物件,也可以免除司制房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