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做什么吗?”
太阳异变的3天后,来自太阳耀斑的影响在逐渐退去,动荡的世界在艰难当中努力恢复,而在某处会议上,一个忐忑的声音问道。
望着手中的灾难报告,有人沉默,有人忧虑,还有的人则试图询问共济会的会长,但面对询问,坐在最上首的罗曼只是沉默了一下,缓缓而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什么也做不到。”
是啊,人类什么也做不到。
……
与此同时,在一处平静的海滩边,海风微拂,赤裸着上身的男人缓步走在松软的细沙上。
他的眉毛很硬,如同两柄拔出的利剑,眼眸却很冷,走的时候面容如大理石般沉默,腰间仅仅缠着一块不知名兽皮,块块分明的饱满肌肉散发着野性的魅力。
仅从外貌上来说,他称不上十分英俊,只能说这是一个很耐看的男人。但在其身上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滂沱气势。这股气势犹如狮虎,犹如猛兽,犹如天上的太阳,璀璨、耀眼、强大,令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
在他的身后,则背着一个高高鼓起的包裹,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面前就是大海,大海平静无波,大海在恭候着海洋的主人到来。
望着那大海,男人的眼眸冷冽。
在这几天里,他一直都没有回到海洋,因为他在刻意避开“它”。一直以来,他都在刻意避开“它”,现在,他却要去见这个他有意避开不见很久的“人”。
而就在他即将走入大海的时候,身后一个呼唤声叫住了他。
“喂,路人啊,为何要如此匆忙呢?”
男人瞥向身后,一个长有胡子的中年人微笑着向他伸手,瘦削的面庞略显老态,但那双眼睛却很深邃。
“一个鬼魂。”
望着那个中年人,低沉的声音从男人的口中吐出。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男人,包括面前这个不知为何出现的鬼魂。
中年人倒很是洒脱,晒然一笑。
“活人,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朝着面前的男人微微鞠了一躬。
“你说是吗,该隐先生。”
轻轻吐出的话却如同炸雷一般,中年人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
然而男人,或者说该隐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他的面容始终平静如常,平静到冷漠,仿佛对方是在叫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名字。
“你知道我。”
平静的口吻如是说着。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
“非但我知道你是谁,从那个地狱般的世界里跑出来的怪物们也都知道你是谁,他们始终没有忘记过你,‘背叛者该隐’。”
“那些怪物们很愤怒,他们愤怒于你没有去解救它们。它们仇恨了许多年,仇恨那个天使,亦仇恨着背叛者,如今它们被它们的主人所唤醒,也将要向你发泄怒火。”
男人不置可否,他的表情始终平静冷漠,似乎对于中年人的警告毫不在意。没有再理会中年人,他便要转身离去。
中年人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道。
“你真的认为你的计划行得通吗?”
男人停下了脚步,然后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那个目光平静的可怕。仅那一眼就令中年人感到身体都变得沉重起来,但中年人的脸上却依然笑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安。
“你知道多少。”
“我只是猜出了你所想的。”
中年人微微躬身,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的想法和目的并不难猜测,非但我知道,很多怪物们应该也猜出来了,在那神殿之内,它们正在等待你的到来。”
“该隐,亦或说是人类的祖先啊,你真的认为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了吗。”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冷漠的看着他。
中年人倒也没有期待该隐会回答他,只是笑了起来,然后莫名的说了一段看似不相关的话。
“在很小的时候,我便被家族里的女人所溺爱。我的姐妹、母亲、祖母都很娇纵我,因为我是家族里唯一的男丁,所以我的性格比较软弱,和同龄的男孩们相处不来,平时最喜欢读书。有时,读着那些宗教书籍时我都会感到很困惑,如果真的有神,为何世界会是这个样子。但没想到,直到我死后才发现原来世界是这个样子的——一个被反复扭曲修改过的世界。”
“在我死后,似乎我的灵魂前往了那个充满熔岩的世界当中。我不喜欢那里,只有打斗和无尽的厮杀,许许多多的灵魂都被迫卷入其中,那些灵魂大多被撕裂扭曲,我则侥幸延续下来。该隐,据那些魔神所言,那里就是旧世界,是这样的吗?”
突然之间,中年人莫名问道,男人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很久以前是这样。”
在旧世界的最初,庞大的蛇身上承载着整个世界,泥土散落在蛇的身上,凸起处便是高山,凹陷处便是湖泊海洋。那是一个极不稳定的混乱地方,地震、火山、洪水频发,只是在男人取得了地龙肺部的种子之后,才一点点的改造了这个世界。
中年人点了点头。
“是啊,很久以前……我们在这大地之上生活了无数年,有时有地震,有时有洪水,有时有火山,但我们还是延续了下来不是吗?我们已经和平共处了如此之久,难道便只有暴力一条道路吗?我们过去生活了无数年,未来也可继续生活无数年,不是吗?”
中年人的话似乎意有所指,而听着他的话,男人冷漠道。
“人类有时也会和老鼠共处一室……”
“但人类消灭过老鼠吗?”
尚未等男人说完,中年人反问道。
男人眉头微皱,似乎语塞。
中年人望着面前的男人,缓缓说着。
“狮子有狮子的生存策略,羚羊也有羚羊的生存策略,而在狮子和羚羊脚下,那微不足道的蚂蚁也有蚂蚁的生存策略。”
“你的目的不止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