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望着瑞彩,总觉得对方也颇为无奈似的。
瑞彩拿起随身的小镜子照了照,稍微理了理妆容:“怎么也得过去瞧瞧,人家都派人来请了。也不知道曲水流觞的游戏怎样,你们可愿意过来玩?”
“不不不。”三个人一起回绝了。
瑞彩摇头一笑:“那我去去就来。”
西子望着瑞彩远去的身影,问身旁的芙蓉:“你们家最近倒很少给你安排这些了,莫非你跟他们提了宁公子的事儿?”
“提是提了,可他们不信。”澹台芙蓉耸耸肩膀,“后来见我说得有鼻子有眼儿,我祖母才逼着我父亲去查了宁家,偏偏什么都没查到!他们这下子更不信了!”
“怎么会没查到呢?”笑笑十分疑惑。
澹台芙蓉撇撇嘴:“大概是宁家的家底太薄了,架子太小了吧……”
“你在意这些吗?”西子小心地问道。
“要说原来,我是最在乎这些的,”澹台芙蓉突然换了表情,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但自从经历了大王庄的三天三夜,我对很多人和事的看法彻底改观了,说起来,这还得谢谢瑛园。”
笑笑托腮望着澹台芙蓉,静静听着她说。
“瑛园让我知道,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我到现在都惊讶于她当时的那些主意和想法,比如雇同学为我们做事,比如开撷英当铺,比如后来做的那一回义商……我们从每人身上仅有的30文,在短短三天之内,居然积累到了300多两银子!这件事对那些成熟的大商贾来说,也是个奇迹!”
澹台芙蓉的话,令笑笑和西子也回想起大王庄的三个昼夜来,那无比煎熬却又令人终生难忘的三个昼夜。
“从那次我才知道,人本身的能力是最关键的,包括头脑、胸怀、担当,还有瑛园经常说的所谓情商。若是没有这些,纵然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会吃空败空。”澹台芙蓉的目光重新回到笑笑身上:“反之,即使两手空空,也有可能创造泼天的富贵,就像那三天我们在大王庄所创造的一样。”
笑笑和西子都有些动容,西子问:“那宁公子身上可有这些品质?”
“我还没有看得更深更透,但他比我在相亲宴上认识的那些男子都要强些,”澹台芙蓉这回没有脸红,而是认认真真说道,“特别是得知他要亲自上战场,我就更坚定了我的念头。”
仅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此人是一个有血性的勇者。
笑笑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女孩子,有些难以理解这种刹那即为永恒的论调,古代的这些男女,非常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有些人仅在相亲宴上见过一两面,就定下了终身。
剩下的日子靠什么?靠经营,也靠运气。
笑笑恍然觉得,即使在现代那些经历过爱情长跑的男女,步入婚姻后所过的日子,与这些古人也没什么不同。
照样是靠经营,还靠运气。
“那你家人知道他上战场的消息,作何反应呢?”西子格外关心这个问题。
澹台芙蓉突然露出一脸的生无可恋:“他们,通过这件事更加确定,宁公子是我杜撰出来的一个什么人……也是我小时候顽皮,常常喜欢有鼻子有眼儿的瞎编一些事情,到了如今,他们还不怎么信我……”
……
“可是你又何必编出这么个人物来呢,实在于你无利呀?”笑笑实在不明白澹台家的那些家长是怎么想的。
“怎么没利?”澹台芙蓉哼的一笑,“一到这时候瑛园就傻里傻气的,他们这是认定了我利用宁公子来逃避以后的相亲!”
“哦~”笑笑恍然大悟。
“但今日他们真没给你安排相亲呀。”西子道。
“那是他们更关心我姐姐呀,她都快十九了。”澹台芙蓉拈起一片雪白的云片糕吃,“关于宁公子的事儿,她劝我歇了心,她是绝对不信有人会主动上战场的。”
“那她认为宁公子做什么去了?”笑笑问。
“生意赔了,没脸在京都呆着,估计卷铺盖卷回老家了……”澹台芙蓉说着忍不住笑起来,“自从听说金仲伦的戏院最近不怎么挣钱,她就又活跃起来了。”
笑笑听得一头雾水:“我怎么越来越不懂了,金氏戏院不挣钱,她怎么反倒高兴了呢?你二姐姐不是很在意钱的吗?”
西子在一旁解释道:“若是金仲伦把戏院的生意做赔了,估计就会乖乖回归到家族的正经生意上来了,人参金家家大业大,随便一间铺子就是一座金山。”
“这里头的水这么深呢……”笑笑一遇到这种方面的问题,大脑就有些短路。
“唐瑛园,你可千万别去参加什么相亲宴!”澹台芙蓉好笑地望着瑛园,“你那些心眼子到了相亲宴上就都堵住了似的,到时候这也看不明白那也听不懂,人家会拿你当傻姑娘。”
傻姑娘唐瑛园耸了耸肩膀,继续喝自己的桃胶银耳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