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费解着,可是仔细分析一下红杏夫人口中说出的种种变故,众人又一时间找不到合理的论据进行反驳,不客气的说,倘若桐州那边真的是个陷阱,那今年的这场谋划的确有可能变成送羊入虎口了。
听着这些模棱两可的答案,章元泽实在打不出合适的理据来推翻,但他还是很费解、摸不着头绪道:“夫人,我能问问,这些消息的来源在哪吗?”
“当然是暗潮了。”红杏夫人眨了眨眼晴,几乎没怎么迟疑的回道。
“可是我没有收到暗潮传来的暗讯啊?”怡冰研赶紧质问了一句,因为她现在是啸月、天坊以及暗潮各方的联络人,一般重要的消息,都会通过告知于她,甚至通过她来传递。
“是杀神亲自打听到的消息,具体的等他来了再问吧,快,把人叫回来,等聂、项二师他们回来,再从长计议。”红杏夫人说着,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刚刚还显得沉重的身子,此时却变得轻盈了起来,也不用人扶着了,迈着莲步,轻松的朝着山洞走去。
走着走着,来到洞口,只见天边阴云慢散,细雨抽丝般零落飘下,竟比先前的势头小了大半许,皎洁的月光在山体一侧犹如披上了银色的霞袍,这天居然晴了。
“下了月余的雨,今天到是停了,一看就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啊,算山海书院走运,来,梦儿,陪本宗在这赏月吧。”她亲昵的拉着上官若梦的手,让木讷讷头懵懵的上官若梦无所适从。
两个人坐了下来,上官若梦都快不认识红杏夫人了,不过她看到红杏夫人唇角勾起的一抹抑制不住的笑容,心里却是如同一块大石放了回去,她轻声道:“夫人今天的心情可是不错呢,有什么好事情吗?”上官若梦很机敏的问道。
逗的红杏夫人咯咯一乐,拉着她的手道:“不用死人了,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众人一阵无语,最后萧岳河凑了过来,蹲在了地上,笑呵呵道:“是啊,不用死人是最好的了,不过夫人,你这一撤兵,可是把玄上、鸠奇木他们彻底得罪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跑到这兴师问罪了。”
“让他们来吧,我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来了又能怎样,还能把我五花大绑送到蛮帝面前治罪?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我一根头发,哎,老萧,你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多圆啊......”
萧岳河满头黑线,看了看天上如似银钩的弯月道:“夫人,那是钩月......”
“是吗?没关系,很快就圆了。”
......
竖日清晨,下了连月的小雨终停了。
天光放早,湿泞的旷野上生机重现,一茬一茬寸许长的嫩绿青草冒出头来,闪烁在叶片上的晨露,在明媚的春光下显得晶洁而妩媚,晨风一吹,万里飘香,尽是令人舒适的景色一眼望不到头。
迁跃山对面的半空中,一群一群身着各色长衫的修行者乘驭着铁鹰、彩凤、鸾鸟、青牛......还有各种各样脚踏飞剑、银盘、玉梭的修行者穿插其中,正呼呼拥拥的朝着迁跃山这边赶来。
人群中,所有的修行者能难掩日夜兼行的疲惫之色,但情绪中的狐疑和费解,却比此时队伍的士气和壮态更为浓烈了几分,这放眼一瞧就是大略数十万的人马,行军时非常的整齐安静,可也难免有些许低低细语,不间断的在队伍中响起,人太多了,议论之声也就显得嗡嗡连鸣,本来军容整肃是行军严规,队伍如此散乱必为将帅所不满,但此时,队伍最前头的几个奇装异服打扮的将帅者,也是跟手下人一般无二,正在密语着什么。
队伍的最前头,一袭紧札黑衣的聂人狂浓眉如剑紧皱于额前,峥嵘刚毅的面孔上不留有半分为人疑惑的威严,但是就在他身边,一个喋喋不休的壮汉正在唾沫横飞,弄的聂人狂不胜其烦。
“老聂,你说夫人在想什么呢?这场仗满打满算可是筹备的近十年啊,说不玩就不玩了,搞什么鬼啊?”声音洪亮的壮汉正是项破天,人颂项师,这个家伙,在风绝羽离开的时候就突破了乾坤境,跟聂人狂的修为相仿,啸月宗除了风绝羽和饭五斗当年第一例突破乾坤之外,他和聂人狂算是第二梯队的高手,而且一百多年来,也是连续突破,到了乾坤后期之境。
聂人狂看着项破天,浓眉皱的更紧,一时被他唠叨着心绪不宁,颇为不悦的埋怨道:“兵家大计、令行即止,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完了,哪来那么多话?”他说着瞪了项破天一眼,但这可不是上下级别的漠视和训斥,实在是二人的关系好的不能再好了,说什么也不会产生隔阂。
“不是,我就问问你怎么还生气了呢?咱们到是没什么,可这次行动牵扯了十五个天宗啊,我没话说,那玄上、鸠奇木他们肯定会不满啊。”项破天絮絮叨叨的说着。
聂人狂却是没有理会,目光一转,看向天际:“别唠叨个没完,这不雨停了吗?没办法偷袭了。”
“这也叫理由?哼......”话说着,南边的天际飞来几道人影,个个杀气腾腾,为首一人,正是锦绣福地龙阳洞下的玄上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