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德见风绝羽不说话，咧嘴笑了，然后忍不住咳了两声，低头时吐出一口血，血里面还混合的两颗牙。

“唉，肉体凡胎就是肉体凡胎，这本源神力，就是一股精气神，没有它撑着，你就算修为再高，也挡不住衰老。”

杨义德的声音很无力，就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不，本身他就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风绝羽眼神平和的望着杨义德，没有恶战之后的愤恨和震怒，就像刚才什么都发生过一样，手指轻轻在空间一划，几滴露水凭空在杨义德的唇边凝成，然后稀稀落落的滴在了杨义德的嘴里。

“还能喝口水，也不错了。”杨义德看着风绝羽，笑道。

“何必呢？”风绝羽叹了口气，仿佛等着杨义德回话。

杨义德惨笑道：“三百年前，我跟现在的状态差不多，不是说修为，而是心境。”

“天妖之后，未生先祖师的六氏弟子便肩负起了对抗天妖的重担，太极封魔印几次将天妖墨陵封印，实现了真正的和平，可是和平之后干什么呢？大家总不能没事做吧？于是，六氏弟子便凭借未生先祖师留下来的无法修行法典，探索大世真正的秘密，那段日子，六氏弟子都快入魔了，因为先祖师曾经找到过一个经历了十二万年前大世变故唯一活下来的修行者，虽然他的修为已经在那场变故中被毁掉，但他的记忆还完好无损的存在，于是，他就留下了一卷摘录。”

杨义德低头，吃力的看着自己腰上的百宝袋道：“我现在打不开，你把东西都拿出来。”

风绝羽点头，过去轻轻摘下了杨义德的百宝袋，然后滴血认主，一道华光闪过之后，风绝羽伸手进去就从里面掏出了一本非常破旧的本子，这个本子很厚，上面写着四个字，都是风绝羽不认得的，不过在本子封面的右下角，却是写着四个翻译过来的译文。

《知命天书》。

风绝羽没有听说过知《知命天书》，眼神好奇的打量着本子，也没翻开。

杨义德却是用眼睛瞄着《知命天书》，这本书上，记录了一些关于远古神语的详解，都是那位十二万年前活下来的前辈亲口转告未生先师祖的，未生先师祖，也是通过它，才创下了数不清的稀世绝学，并且里面还包括了一些十二万年在宏图大世比较有名的天宗和门派的地址，当中的法门、神通，都是经过了未生先师祖的译著留传下来的，你可以拿去看，你便知道，那些符号究竟都代表着什么。

杨义德的话语很简单，就像在阐述一件平平无奇的事件，更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六氏弟子现在还有多少人活下来，我不知道，但每一氏都有这样一本传著，只不过他们手里的都是上古神语，没有解译，但通过这本书中详细记录的一些功法，有些天资雄厚的天才，也能领悟一些皮毛，不过那样做，是十分危险的。”

风绝羽看着《知命天书》，有一种马上想要把天书翻开学习一翻的冲动，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学习神语，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会的。

杨义德也没理会他，继续说道：“我啊，就是太执着了，当年凭借这本天书找到计都城的时候，就以为可以找到了成神之路，便一门心思的想要吞噬炼化闇本源，可是来了之后我才发现，闇本源太强大了，以我这种肉体凡胎，根本不可能吞噬炼化，所以我就吸收幽香魔芝，通过它来修成本源，只是这样的本源，并不是闇的主神源，只要有人控制住了主神源，我身上的闇本源就会失去所有的能力，这一点，你也一样。不过你比我幸运一点，你应该将闇本源的主神源取走了，虽然现在你还无法吞噬炼化，但我觉得，你会找到办法的。”

风绝羽沉默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天、地、人，三位本源之上，还有神源吗？”

杨义德呵呵一笑：“这片热土的道统传承，本就是用神源衍化而来，自然有神源。”

“看来我猜对了，天、地、人，三位本源，只是人间界对本源的定论，如果在上界，恐怕根本不入神明的法眼。”风绝羽点头道。

杨义德点了点头，赞叹道：“你果然聪明，大抵上便是这个意思，所以修行者，追求道武圆满，就觉得是登峰造极，那是错的啦了，这片天究竟有多高，站在宏图大世的我们，是无法看到的，这是未生先师祖说的。”

风绝羽想了想，看着杨义德有些怜惜道：“你还能活，我帮你。”

“不用那么费事了。”杨义德摆手拦住，怅然道：“我本就是该死之人，入了魔不说，还差点害了我那宝贝徒儿给我请来的救星，你没杀我，对我已经是一种厚待，你还想问什么，趁我还没死，尽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