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月宗大殿上,气氛冷肃的灵堂前站着不少啸月宗的高层强者,他们以巫映雪、上官若凡等人为首,全部站在灵堂的左侧,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极致的哀容,但却没有一个人哭哭啼啼。
原来按照宏图大世的习俗,旦凡宗门的重要人物仙逝,都不会搞出如此大的阵仗来吊唁,因为大家都是修道之人,知道修行是逆天改命,如若功成自然是好事,但就是失败了,也可以留得美名在人间,而一般强者死的时候,都是坐化或者羽化,一没肉身神髓、二无灵识元神,吊唁也没用,毕竟人已经死了,而且在死之前,绝大多数人都曾经想到过这种结局,所以很多天宗,每逢这种大事的时候,都会在宗门内部恭送逝主离开之后,将消息传出去让逝主的同道好友知晓使可了。
然而有一种死法,就会像眼前这般,必须摆起灵堂,大肆铺张的吊唁,这种死法,就是受人迫害致死。
通常并非寿终正寝的强者一旦受到伤害过世,并且还知道毒下杀手的敌人时,都会大肆的摆下灵堂,先行吊唁,然后逝主其下的弟子纷纷告慰亡灵,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会握起刀兵,反扑报仇。
红杏夫人是死在啸月山不假,而且还是死在广场上,但伤害她的,就是圣龙山派来的两个乾坤境高手,为此饭五斗也受到了重伤,至今没有露面,于是乎今日前来吊唁的人不仅多,而且还准备在啸月山上多待一段时间,看看啸月宗怎么安排红杏夫人的后事。
身为修行中人,一生随性洒脱,故尔啸月宗即使摆上了灵堂,其实也没有过多复杂的礼节需要宗内宗外的人去遵守,所有来往吊唁的同道修士都会进入灵堂叩拜,然后陆陆续续的再出来,而且都是一个人进去,也不跟里面守灵的人多说话,一切都像安排好了一样,绝对不会在灵堂中多停留哪怕一秒。
但等到人都出来了以后,负责在外面接待的章元泽、胡一博、云义这些人就跟前来吊唁的各界修士聊起来了。
灵堂前,慕容浩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虽然死的是红杏夫人,但夫人的肉身是慕容雨音的,所以他没有走。
而在大殿外的广场上,不少灵洲各界的修士,尤其是跟慕容浩有着过百年交情的散修为数不少,看着灵堂上的慕容浩两眼无神,众人纷纷摇头叹息。
“唉,慕容兄也够难的了,多年前,夫人便摆过一次灵堂,没想到啸月宗如今已是灵洲一方霸主,仍旧没逃过身死道消的命运,真是可惜了。”
“是啊,听说夫人的修为已经到了承道大圆满了,可恶的圣龙山,居然派人暗中偷袭,还是两个乾坤境高手,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耻辱吗?”
“圣龙山段家,在昆洲欺行霸市多年了,他们威名有,恶名更盛,你才知道吗?”
“关键是憋屈啊,想我灵洲虽然并非人才济济,但啸月宗这么多年,也是方圆数万里头一把交椅,在奇洲跟圣龙山斗了整整三年都未见胜负,没想到夫人死在段飞凰这个毒妇手里了。”
话到此处,有人冲着章元泽道:“章长老,杀害夫人的凶手还是没有找到吗?究竟是什么人?”
章元泽眼眉耷垂,满脸愁容道:“对方来的太快了,当时所有人都在鱼龙山镇守,圣龙山那边四个乾坤境高手也都在,没想到段飞凰还留了一手,居然摸到了啸月山大殿,要不是饭老赶回来的及时,恐怕夫人当天就……”
“都说圣龙山段星皇狡诈如狐,我看段飞凰才是毒蛇,这一招釜底抽薪,太狠了。”
广场上,有人惋惜着、有人茫然着、有人大骂着,片刻后,一个二流天宗的宗主道:“章兄,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会。”章元泽狠狠的攥了攥拳头,怒道:“灵堂都摆上了,总不能让夫人闭上不眼,啸月宗这次撤了回来,不代表认输,过几天,本宗会好好会一会段飞凰。”
“这就对了,咱们灵洲的人,总不能让昆洲的人到咱们的地盘为所欲为。”一个耿直的二流天宗宗主道:“章兄,虽然这件事是贵宗和圣龙山的私怨,但咱们毕竟是同洲的修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招呼一声,在下虽然没有逆天的本领,好歹也能凑一些人手,跟他们干了,谁怕谁啊。”
“就是,不把圣龙山的人赶出去,他们肯定以为咱们灵洲没人。”
那个二流天宗宗主说完之后,仿佛一石激起了千层浪,不少天宗宗主出言自荐,大有一种同仇敌忾之意。
虽然不少人表现的相当激愤,但章元泽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无非也就是动动口舌而已,若是以前,他们或可出兵相助,但现在,他们躲着圣龙山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自动往上靠。
不过章元泽还是冲着说话的人连续施礼,口口声声的道谢。
“缥缈峰自在宫,鸠老宫主到……”
正当广场上议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忽然山下传来一个声音,众人一惊,纷纷扭头往着上山入口看去,只见缥缈峰的主人,自在宫宫主鸠奇木带着其孙鸠狂杰,以及铁胆姜胆龙行虎步上了山。
章元泽一看,连忙冲着身边众人施了一礼道:“鸠老宫主到了,我去迎迎,诸位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