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底妆上好了。

仁王雅治抬高刷子，在未央眼下比了下色。在她眼下简略画了个三角，又沿着泪沟多画一道，接着喷湿海绵，一点点地按压下去，抹开抹匀那些遮瑕膏。

他的手捏着海绵，摩擦在相当近距离的地方。

未央的眼珠子转了转，这还是她第一次让别人给她化妆。忍不住去打量仁王的手，修长，骨节分明。

紧接着，描眉。

眼前的少年神情格外认真，仿佛对待珍宝一般。看惯了少年的不正经，现在他认真的模样倒让未央有点不自在了。

眉笔轻轻地在眉毛处移动，恍惚间，未央想到了《倚天屠龙记》中赵敏要求张无忌为她画眉，一辈子。

凤髻金泥带，

龙纹玉掌梳。

走来窗下笑相扶，

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弄笔偎人久，

描花试手初。

等闲妨了绣功夫。

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甩开自己的胡思乱想，未央开始认认真真地坐好。

……

一个冰凉的东西抚在小巧的红唇上。未央一愣，头微偏。

“……别动！”

话落，仁王立即又刮了一点粉底状的遮瑕在指尖，轻轻点在未央嘴唇上。食指指腹就这么一点点地，轻轻地拍打，从唇心抹到嘴角……

化妆过程中，人们经常会用到手指。就职业化妆师看来，也认为这只是很寻常也相当好用的“上妆工具”。

但今天放在自己身上，好像有些不一样。未央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一样。只觉得唇上的手指像极了情人之间的抚摸，酥酥麻麻的。

少年灼热的呼吸迎面扑来，一缕银色的头发因为少年的低头，缓缓落下，停留在她的脸侧，有点痒。

未央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一个男生，和莫白在一起时都只限于拉拉手。

脸，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