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完全失控。

慕瑟一把拉过文薇薇摁在自己怀里, 他侧着头在她耳边低声道：“跟我走。”

他紧紧搂着自己的小姑娘, 在磕磕碰碰中从拥簇的人群里挤了出去, 重新回到寂寥无边的夜色里。

几乎是刚出去的一瞬间, 他手机铃声开始响起来了。

“喂。”

“……我看见你们俩了，你们在现场对不对？”

“嗯。”慕瑟应了句, 是阿高打来的电话, 他眉头轻轻蹙了下, 看见自家姑娘挤着眉眼一脸紧张盯着自己看, 心虚溢于言表。慕瑟漫不经心笑了笑, 伸手理了理文薇薇在拥挤之间褶皱的衣襟。

“哎呦喂，祖宗啊。”阿高在另一头差点要哭出来, “你们就不怕被认出来么，现在立马回基地, 我把其他兔崽子也喊回来，这回不是什么小事……是个大节奏。”

“唔。”慕瑟把抵着文薇薇脑袋顶上，把她径直转了半圈, 又顺手理了理她身后的褶皱, “好的，我们马上回去, 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没有了吧。”

“嘟嘟嘟……”慕瑟干脆利落挂断了电话。

“怎么啦？”文薇薇紧张兮兮地问。

“阿高说这之后会有一波大节奏, 假不放了，回基地。”慕瑟皱着眉头道, 他回头望了望不远处人声鼎沸的地方, 依旧在一片混乱之中, 像一场闹剧。

“……那我打个电话回家说一声。”文薇薇拿出手机。

慕瑟颔首，他侧头思忖了片刻，觉得自己仿佛忘了什么。

这时候，他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阿高，又怎么了？”慕瑟拉着小姑娘往角落里躲了躲，已经有人陆续出来了，看来是LBD战队终于采取了点控场措施。

“阿高？”对面的人疑惑道，“我不是。”

慕瑟：“……”

“慕瑟。”那人在话筒另一边淡淡道，“你妈让我问问你，酱油长得好不好看？把你拐去哪里了？”

行吧，慕瑟深深呼了一口气，他完全把买酱油这回事抛诸脑后。

“酱油长得可好看了呢。”慕瑟语气平淡无波。

文薇薇转过头好奇地看了一眼。

慕瑟放低手机，捂着话筒轻声对小姑娘道：“没什么，我夸你好看呢。”

小姑娘心满意足，眼睛弯成月牙转过头去。

“你什么时候把酱油买回家？”慕瑟的父亲，慕先生继续追问，“你妈现在坐在橱柜上死活不下来，严词拒绝给我煮饭，她说你不买回酱油我就别想吃口热饭了。”话说到最后慕瑟甚至隐隐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

“不了。”慕瑟顿了顿，心情愉快，“买不回去了，我们战队经理决定不放假，我直接回基地了。”

真·父子恩断义绝。

……

“到底怎么回事？”回基地的路上，文薇薇坐在副驾驶座问道。

“那个挨揍的家伙是LBD上一任替补中单。”

“那又怎么了？”文薇薇仰卧在座椅上，眼前路灯得到光线切割着黑夜。

“那个家伙身边的女生。”慕瑟皱了皱眉，“是白菜的……女朋友。”

“……？！”文薇薇睁大眼睛直起了脊背。

“我记得start说过，那个是个蛮著名的女主播吧，当初白菜和他替补都喜欢这个主播，但是最后被白菜追到了，然后替补宣布退役直接离开队伍了。”慕瑟稳当地开着车，前方停在了一个红灯前，“估计是……白菜女朋友出轨了，然后那个替补是故意想气一气白菜，才直接带过来给白菜看。”

“太过分了吧。”文薇薇有些讶然。

“唔。”慕瑟答道，“白菜这回……可能出大事了，最轻也就是禁赛。”

文薇薇听见“禁赛”两个字，心口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一样，依旧有翻涌的不适感，她转过脑袋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过了许久。

她轻轻问：“嘿，万一有一天我出轨了呢？”

“……”

“文薇薇。”慕瑟咬牙切齿，利落地将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拉上手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盯着文薇薇，面上端着的就是一副皮笑肉不笑，“我到底哪里不行，才让你有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无聊臆想？”

周身的空气仿佛严寒了十几度，文薇薇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她眨了眨眼睛，怂回脑袋：“不敢不敢，就是随便想想。”

“随便都不能想。”

“……行吧。”

文薇薇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那万一你出轨了呢？”

慕瑟心口有些梗塞，仿佛年迈的时光先一步降临在他身上，他咬牙切齿转过文薇薇脑袋，让她直直看着车窗前的一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