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多久才走得出自己的桎梏？”

——三年还没有走出来。

“……文薇薇需要多久能够走出她自己的桎梏？”

——三天。

他抬眼望去，鸦黑羽睫展开一片潋滟，里面波澜不惊又似乎藏着千军万马。

在组内对抗赛以后，是一段颇长时间的闲暇期，承接下一轮比赛——洲际对抗赛。

文薇薇看了看时间，七点整。

楼下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她后脑勺还一阵阵泛疼，文薇薇凝神听了听，眉眼微弯。

下楼的时候果然一如所料，看见慕瑟倚着门框，与教练交谈。

他穿着一袭笔挺的白衬衫，襟口处解开两粒衣扣，锁骨蜿蜒而下。右侧的袖折了几折挽了上去，弧线优雅地牵引着他光洁的手臂，直至他修长的手指。

男人不复青涩的脸被岁月雕琢得精致，眉目间盛满了不自知的风情，在晨光里摇曳。

文薇薇心跳漏了几拍，她在心里默念了两句，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教练刚皱起眉头，抬眼看见她瞬即又舒展开:“公主早上好啊。”

慕瑟抬头朝她看过去，逆着光遥遥点了点头，文薇薇眯着眼睛都辨不清晰，他有没有在笑。

她招了招手:“你们起的真早。”

慕瑟不辨神色，口气淡然:“是你起的晚。”他顿了顿，看似漫不经道:“头还疼吗？”

文薇薇摇了摇头，走近凑上前扫了几眼教练面前的电脑:“你们在……看前几天我们输掉的比赛视频？”

教练从善如流在他和慕瑟中间让出一个空位，继续皱起了眉头:“我刚刚还在说secret存在的问题……你来的正好，顺便说说你的。”

他侧头向文薇薇:“比赛后看过没？”

一般选手在输掉比赛之后，都生理性地不想再重温，比如start。

文薇薇点了点头，伸出五个指头晃了晃:“我看了五遍。”

教练又转头看了眼慕瑟。

他只伸出一根指头，教练有些不满地挑了挑眉。

“……我看了十遍。”慕瑟声音淡然无波。

“看了几遍就好。”教练拉扯进度条，把一个片段来回播放了几遍，他皱着眉头问文薇薇，“这里布隆的盾在CD(技能冷却)，奥巴马走位失误，你为什么不E？”

“当时我E也在CD。”文薇薇辩解道。

“所以你这技能就没有施放好。”教练语重心长，他卷起手里的数据记录本，敲了敲她脑袋，“你看，胡萝卜就比你拿捏的好，以后多注意点时机。”

“……最重要的是这里，你看，河道的视野，还有三角的视野……还有这里，胡萝卜把视野布得这么深入。”教练暂停下播放的比赛视频，“你视野比他差远了，喏，大新后来每次来gank都被对面看见了。还有小龙也被他们打野摸走了，这资源丢得就没办法。”

文薇薇有些心虚地应了一声。

“还有你。”教练又拖到另一个片段，猝不及防睹向慕瑟，“你在这里为什么要上去打？”

“……我觉得我能把他们送回去。”

“对面打野在这附近你没注意？www离你距离还有点远，你俩是脱节的……就算这样，大新就在下半野区，你叫他过来不行吗？”教练狠狠皱起眉头，神色有几分担忧。

“唔。”慕瑟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平淡，没有反驳。

“……你还以为，这是自己一个人的游戏吗？”教练突然开口道，他聚起眉峰，褶皱从眉间蔓延至脸颊，像经风历雨的山岩，微微起色间已经掀起山岚。

慕瑟神色一时间有点恍惚，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回答道:“……我没有。”

他顿了顿，声线平平，不自觉又重复了一遍:“没有。”

教练转过头，不置可否，把话茬扯开继续训文薇薇。

文薇薇佯装认真看着视频，手指摩挲着桌沿，她余光瞄了几眼慕瑟，若有所思。

——圈子里有个说法。

一般而言，对于英雄联盟职业选手的巅峰时期，最普遍的说法围绕在二十岁左右。

而secret的巅峰时期，是他的十五六岁。

少年天才，出道即巅峰。

传播最广的说法，就是慕瑟在他十六七岁期间，强行试图一带四，把团体游戏当做个人游戏去操作，耗光了他所有天赋。

——以至于他再也回不到巅峰。

“你信吗？”

“不信。”当年十七岁的文薇薇回答，“如果他回不到巅峰，我就帮他，重回新的巅峰。”

她双眼如炬，神色昂扬，昂着小巧的下巴，补充道:“——更高的。”

“闺女你多大了？”secret在和www双排。

两人一起走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