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母亲察觉到他对顾君霓生有情愫以来,这幕闹剧便开始反复上演。
这是他记忆深处的童年噩梦,也是他最不愿面对的东西。
但这一次,谢枕玉却收紧拳头,强迫自己的双脚生根于地,只一双微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谢夫人,似是等待着、想要确认些什么。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儿子,我早在当初就该一死百了——”
谢夫人满面泪水地搬来椅子,将绳子打结系在横梁上,套入脖子之下。
可这一次,谢枕玉没有再慌张无错地阻止她,拼命地向她认错和做出承诺。
她的动作陡然暂停下来,身躯僵硬地踩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置身事外的他,哭声渐渐弱下去。
“……”
空气寂静了几息,谢夫人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微妙扭曲。
随后她心一横,将整个头都套进绳索里,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踢翻椅子。
就如同年幼的谢枕玉害怕失去她一样,濒临死亡的恐惧也同样刻在谢夫人心底,那种窒息无力的感觉席卷而来,双腿都开始轻微打颤。
这一刻,她眼中的退缩和惧意没能逃过谢枕玉的眼睛。
“呵。”
终于,谢枕玉自嘲地低笑一声。
失去母亲的恐惧,是令他刻意忽视心中情感,反复向母亲妥协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