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梁子衿坐飞机从岄州回冬城。骆向东跟匡伊扬坐飞机从岄州回夜城。打从上飞机的那一刻,他们的轨迹就注定不再相同。
国土这么大,夜城跟凉城隔着几千公里路。那么的远,远的遥不可及。
等到飞机降落在夜城机场的时候,骆向东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梁子衿此刻还在天上,估计还没到冬城,不知道这一路顺不顺利。
骆向东跟匡伊扬从贵宾通道出来,一路走到机场外面。因为过来的时候,骆向东是开了自己的车,所以此时他也要去停车场取车。
见匡伊扬直奔门口的计程车,骆向东忍不住说了句:“你去哪儿?”
匡伊扬连声都没吭,当然脚步也没停下,他就这样留了个背影给骆向东,骆向东眼睁睁看着他进了一辆计程车,然后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没有强求,或者说已经没有力气再跟匡伊扬说什么了。
来到停车场,骆向东坐在车里,本想直接发动车子走人的,可是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知为何,手一直在发抖。骆向东攥了几下拳头,企图缓解这样的情形,可是试了几次之后,骆向东猛地一砸方向盘,车子发出尖锐的鸣笛声。
他坐在驾驶席,心底一直压抑的痛苦和酸涩全部涌上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滚热的眼泪。
骆向东活了二十八年,终于知道心可以这样痛,痛得他恨不得立马死了才好。
以前常听人说众叛亲离,如今骆向东可算是体会到众叛亲离是什么滋味儿了。
梁子衿走了,被他亲口弄走的。匡伊扬是跟他回了夜城,可以回来又能怎样?匡伊扬眼中满满的恨意和嘲讽,让骆向东连头都不敢抬。
报应,也许真的是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