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姜父回答，“她是你的母亲，就算我和她离婚了，你也是她的女儿，她想要来看，我怎么能阻止呢？我也阻止不了啊。”

“哦……就是她根本不想见我。”

姜父是男人，男人向来都嘴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姜亦欢说的都是事实。

姜母压根没想过要姜亦欢的抚养权，离婚后，更是不愿意来探望姜亦欢。

姜亦欢笑了笑，扯着嘴角：“爸，你说一个当母亲的，该有多狠的心，多么的绝情，才会这么多年从未来看自己的亲生女儿。我是你们亲生的吧？”

“傻孩子，你当然是我们亲生的。”

“那为什么你们……”

姜亦欢想说下去，又意识到不妥，于是停下了话语。

别说姜母了，姜父这些年对她，也有许多的亏欠。

姜父也意识到了，正要开口，姜亦欢却抢先了一步：“我也是当妈的人了，如果让我这么多年对晨曦和朝阳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我真的做不到。可是为什么，她却能做到呢？”

“亦欢……”

“算了，不说这些了。”姜亦欢重新拿起了筷子，“爸，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姜父摆摆手：“我吃过了。”

她“嗯”了一声，自顾自的继续吃了起来。

只是，味同嚼蜡，一点味道都没有。

姜父长长的叹了口气：“亦欢，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回江城了，你不想见见她吗？”

“不见。”

姜亦欢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仿佛刚才那个质问着姜母为什么不要她不见她的人，根本不是她。

“可是，她想见你。”姜父说，“她亲口跟我说的。”

姜亦欢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她随意的问道：“你和她见面都聊了些什么？”

“基本上都是关于你的。”姜父回答，“我和她都离婚这么多年，有了各自的人生，除了你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话题。”

“那就当你替我见过她了吧。”

“亦欢，我知道你是恨她怨她的，她心里也清楚。但我也知道，你更想见她。”

姜亦欢垂着眼：“以前是真的很想，现在也是真的不想了。”

她现在过得挺好的，看着朝阳和晨曦长大，成家立业，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姜父说道：“这些年，你妈的变化一点都不大，看起来没有任何苍老的痕迹，保养的很好。看的出来，她和我离婚后，过得更好了。倒是我……”

姜父又叹了口气。

他是最失败的，现在也是自食其果，是活该。

姜亦欢没有接话，气氛变得寂静而尴尬。

姜父走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说不定你妈只回来两三天，时间紧迫。亦欢，你要是不见的话，可能以后就都见不到了。”

“本来……我也做好了这辈子都见不到她的打算。”

见她十分坚定，姜父也没有再劝。

目送着姜父的车离开后，姜亦欢还站着门口的台阶上，静静的眺望着远方。

以前她最想要见的人，现在一点都不想见了。

她知道，爸来告诉她这个消息，是看出来她这些年对母爱的渴望。

是，她是强烈的渴望过。

但一直都得不到的东西，放弃了，突然又回到手上，只会觉得心累。

可能……失去比拥有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