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弃车保帅(1 / 2)

该死!

阴胡生连骂了几句该死,猛然转头,道:“鱼行呢?”

“码头归来的渔船也被曲云竹的人接手了,还在南市花大价钱买了十几个铺子杀鱼卖鱼,沿街的路边也支起了几十个摊位,来不及保活的死鱼直接送了,并购入大量的盐准备做腌制鱼……我算过,他们这样瞎搞,鱼市肯定要亏不少钱……”

“曲云竹这次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把我逼上死路。哪怕赔钱,她也要拼了。”

阴胡生重重一掌排在桌子上,道:“恨不该当初没把曲家斩草除根,以至于今日坏我大事!”

阴胡生跟曲家的恩怨由来已久。

当初他刚霸占粪行和米行,积累了起家的资本和势力,把目标盯上所有行业里利润最丰厚的茶行。

曲云竹的父亲就是因为中了他的计,没能完成当年往边军送茶的任务,导致被榷货务严辞申斥,罚了两万贯,急怒攻心丧了命。

跟盐一样,大焱朝实行茶叶专卖制度,产茶区的茶户每年所种植的茶叶除少量自留,其余的必须交给榷货务,然后由榷货务指定的茶行进行贩卖销售。

所以阴胡生气死曲云竹的父亲只是第一步,没有榷货务点头,照样拿不到茶行的经营权。

他以为机会来了,立刻携带万贯巨资前往温州,想着跟主管榷货务的榷易使童节顺送钱拉近彼此的关系。

不料童节顺放出话来,温州茶行,他只认曲家,如果曲云竹肯接任行头之位,别人不许染指。

阴胡生铩羽而归,无奈的看着曲云竹毅然决然的站出来接任父职,且巾帼不让须眉,很快稳定了茶行的局势,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当然,童节顺对曲家的仁义也只尽于此,他护住曲家的基业,已经对得起曲父,没心情帮曲父报仇,去找阴胡生的麻烦。

曲云竹也知道自己实力不足,全当父亲的死跟阴胡生无关,埋头于茶行的行务,轻易不跟阴胡生发生任何利益冲突。

随后这些年,阴胡生又接连吞并水行和鱼行,跟州衙和路司某些官员关系匪浅,根基愈发牢固,更加动不得。

所以两人看似相安无事的过了这几年,直到徐昀的出现。

炒茶法只是引子,真正让曲云竹下定决心的,是她看到阴胡生罕见的呈现出了败象,所以拼着倾家荡产,也要报仇雪恨。

“水行呢?”

“全城二十七口甜水井,我们买下了十五口,还有十二口跟井主签的五十年书契。如今书契被州衙强制性的废除了,十二口甜水井的井主也跟曲云竹重新签了书契。州衙还警告说,限我们三日内恢复剩余的十二口甜水井的供应,否则也要强制性的按当年我们购买的原价进行收回……”

阴胡生差点咬碎了牙,当州衙站在他这边时,平素行事总是无往不利,甚至会因此产生错觉,连州衙的官吏也可以不用放在眼里。

可有朝一日,州衙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这才发现什么叫民不与官斗。

官字可是两张口,当律法对他们有利,他们就喜欢依法行事,当律法对他们不利,他们说的话就是法。

“行头,得想对策了,四行全线溃败,这样下去,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你说的对,不能等了!当今之计,唯有破釜沉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