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陪嫁的几十口箱子还在。
徐昀忙带着徐冠和几个下人前往桂花巷,发现同样的人去屋空,方知受骗。
再回家打开嫁妆箱子,仔细查验里面堆放的银子。
除了最上层是用铅块裹了薄薄的银粉,下面全是纯纯的铅块,连银粉都懒得鎏。
此事传开,徐昀彻底成了平阳县的笑料!
他气愤不过,把桂花巷那所宅子的真正房主告到了县衙,说其和贼子合谋行骗。
经县令审讯,认定房主与此案无关。
这样一来,追回被贼子骗走的钱财几不可能。
徐昀绝望之际,彻底失了心智,公堂上咆哮怒骂,被县令依律杖责二十,并剥夺了县学廪生的资格。
可厄运还没结束,从县衙被抬回家,树倒猢狲散,仆从们纷纷离去,昔日的同窗好友杨简也突然撕破脸,带着恶奴数十人,上门强收徐家的宅子抵债,硬是不顾徐昀血淋淋的屁股,把他和弟弟徐冠连夜撵了出去。
当时天降大雨,徐冠又素来憨痴,不谙世事,背着奄奄一息的徐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幸得领居家的俏寡妇乔春锦及时出现,领着徐冠,直奔神仙巷的路士安家。
路士安号称神医,但为人古怪,看病全凭心情好坏,且收费很贵。
明知徐家败落,徐昀付不起药钱,又看这个浪荡子不顺眼,哪里肯医治?
徐冠冒雨长跪门外,以头触地三百余下,鲜血染红了青石板流淌的雨水。
乔春锦又翻箱倒柜拿出家里全部十五贯的积蓄垫付药钱,终于打动了路士安。
只是少年人好色不知养身,受伤那天又淋了大雨,用神医的药苦熬了十几天,熬的命若悬丝,即将断气。
恰好徐昀穿越而来,取而代之,至今方七日,伤势却神奇的好转起来,已无大碍。
砰!
正思虑这些时,柴门被人一脚踹开。
杨府的管家吴大用带着四个下人耀武扬威的闯了进院子。
“哎哟,徐公子,这才几天没见,落魄到住牛棚了?”吴大用趾高气扬的嘲讽道。
换了之前的徐昀,定然要被这番话气的半死,如今只是双手抄袖,淡淡的道:“聒噪!说吧,来干什么?”
吴大用冷哼道:“穷酸鬼一个,还给老子摆排面呢?明白告诉你,我家少公子说了,收的徐家宅子最多只能抵一百贯,还有一百贯的欠额,限你十天内还清。若逾期不还,少公子念及同窗情面,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入杨府为奴,要么滚出温州地界,再不许回来。”
平阳县属温州,在南方各州里称得上富庶之地。
城郭户如果卖力打工,一天可挣一百文左右,除去四口之家的开支,还能略有盈余,养家糊口足够了。
一百贯等于十万文,也就是说,需要不吃不喝的干上三年!
所以十天还清一百贯,根本不可能!
这纯粹是杨简故意刁难,想要把徐昀逼入死路!
为奴,性命操于人手,日日受辱,最后等杨简玩够,终难逃一死。
离乡,道上匪患四起,不等他走出温州地界,同样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