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不是太平教,徐昀并不十分肯定。
似这般大手笔,且视人命如草芥,除了朱蛮族,也就太平教有这样的实力。
徐昀问过盖江南,上元夜的神秘人修为至少也在宗师中品以上。
以此类推,策划杭州、扬州纵火的应该修为接近。
天下之大,也唯有太平教有这样可怕的武力储备。
吩咐京牧到城隍庙靠近左侧的第三棵榕树下放点燃了三支香,没过几天,徐昀跟白饶在元宝谷后面的山腰碰面。
“是不是你们干的?”
白饶沉默。
徐昀追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很有可能也死在那。部帅,给我答案,究竟是不是你们?”
白饶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要知道答案?”
“对!”
“是文相的意思,但没有通过两浙东路,而是由北司具体实施,我事先并不知情……”
“听口气,部帅也不赞成?”
“我不赞成,但没有用。”
白饶双手交叠在袖子里,漠然道:“你不赞成,也没有用。相反,你还要收敛你的情绪,不可造次。文相的法毓,圣公之下,谁也不能违抗。”
徐昀愤怒的一拳打在树干上,道:“是法平等,无有高下,这是部帅度我入教时说的话。可那死于大火的百姓,你要不要问问他们,平等吗?”
“欲成大事,总要有人做出牺牲。别说他们,就是你我,需要的时候,也不吝一死。”
徐昀颓然退后几步,坐在青石上,双手抱头,道:“部帅,百姓死的太惨了……太惨了……”
白饶站在边上观察着徐昀,他有这样的反应才属于正常。
否则表面越是若无其事,心里可能已经跟太平教离心离德。
“你见的,还不算惨!”
徐昀猛然抬头,道:“什么?”
“上元夜共有扬、杭、温、洪、江陵、成都等九州发生火灾,死伤过万。但这些人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死得其所,总好将来过亡国灭种,死在朱蛮的铁蹄下。徐昀,切莫妇人之仁!”
徐昀枯坐良久,终于恢复平静,道:“那请部帅告知,什么是死得其所?”
白饶犹豫再三,为了安抚徐昀,还是决定开诚布公,道:“此事乃绝密,只告知到部帅这个层次……念在你为圣教屡建奇功,我可以让你知道,但不可外传。”
徐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