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昀心想废话,那名单就你看了,然后交给你的亲兵执行,不用问,猫腻肯定有。
其实能抓六成,符合徐昀的心理预期。
慈幼局敢这么办事,背后的靠山到不了马惟忠的层次,估计也不会差的太多。
毕竟帅司之外,还有宪司、漕司以及仓司,谁知道涉及到哪个司的头上?
他恳切的道:“大人能把案子推进到这个程度,我已深深的感到敬服。虽说除恶务尽,可大人治理一路,需高屋建瓴,通盘考虑,自是以大人的决断为准。那些被抓的,依律定罪,没被抓的,受此震慑,总能收敛一些,也是百姓的福分。”
马惟忠松了口气,说实在的,他真怕徐昀年轻气盛,偏偏惹是生非的能力无出其右,要是不好生安抚,被他知道了实情,再闹出什么天大的事来没法收尾,怎么跟沈齐星交代?
“剩下的,交给我来办吧。”
马惟忠拍了拍徐昀的肩膀,道:“你辛苦终日,又沾了血,受了惊吓,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明日万事停当,去逛逛山阴的湖光水色……对了,给我几分薄面,定要留几首诗给山阴,说不得从此又多出几处名胜……”
徐昀辞别出府,回头看了眼衙署,唇角溢出笑意。
马惟忠绝口不提管事之死,似乎这个人从没出现,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把他给摘了出去,连理由都不用想。
朝中有人好办事,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回到客栈,外面可以看到马惟忠派来护卫的二十名亲兵。
曲云竹急忙迎过来,关心的道:“安抚使怎么说?”
“剩下的交给他,咱们现在不知多遭人嫉恨,还是谨言慎行,避避风头为上。”
曲云竹点点头,道:“多亏安抚使没有偏私……”
徐昀笑而不语。
偏私的,我要骂,可要偏的是我,我就当他没偏。
“慈幼局那边,什么时候能救人?”曲云竹还担心楼雨在里面的状况。
“不急,等几日,我们去把楼雨接出来。她对慈幼局熟悉,由她帮忙挑选百人,男女各半吧,带回温州,让他们换个活法。”
徐昀见曲云竹还是闷闷不乐,抓了抓头,道:“这样吧,我们尽最大努力,尽可能多带一些人。不过你放心,经此一事,朝廷会整顿慈幼局,孩子们的日子会好过的……”
“嗯!”
曲云竹痴痴的看向徐昀,突然道:“徐公子,你真的是好人!”
“好人?”
徐昀苦笑,道:“这世道,好人不长命的,我宁可当一个坏人。”
曲云竹认真的摇摇头,道:“你是极好极好的好人,一定会长命百岁。”
徐昀耸耸肩,道:“承你吉言!行头,我先去洗个澡,浑身的血腥味……再麻烦你帮个忙,让人去附近的瓷器铺买些合适的器具回来……”
“瓷器?”
“对,买那种长颈细口粗肚的瓷瓶,还有宽大的瓷罐,以及细长的干净竹节,让厨房准备好火和热水……”
“买这些做什么?”
“酿酒!”
徐昀边解衣边往里走,头也不回的道:“酿独一无二的酒,可以交好严辅东,方便在宫里留个人脉,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