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是她的绯闻男友,不想市面上出新话本,就得乔装打扮,避人耳目。
“玻璃?”
曲云竹好奇的道:“你要这个干吗?”
“做点小玩意……”
“那估计难了,大焱造玻璃的作坊都在北方的河东路和京东路,现在沦陷朱蛮族手里,匠人跑出来的十不存一。”
“这样啊,温州没有,那杭州、苏州、越州、明州等地呢?”
“应该也没有,长江以南主要烧瓷器,极少有烧玻璃的作坊。”曲云竹见徐昀是真的很想找玻璃作坊,耐心解释道:“因为南方制瓷业昌盛,把玻璃作坊挤压的没有任何生存空间,所以青龙之变前,玻璃成品根本过不了江。你要确实急需,或许京城还有少量的官办作坊经营……”
“京城?那还是算了吧!”
崔璟之前巡视河海,滞留平阳许久,徐昀猜测是为了皇帝打前站,说明京城随时可能会有警报。
别倒霉催的,这边人刚到,那边朱蛮就打到了建康城下。
为了质量不可靠的玻璃,冒这么大的风险,没有这个必要!
徐昀从来不在一颗树上吊死,他还有备用方案,道:“温州瓷器远销内外,这么赚钱,曲行头有没有兴趣分一杯羹?”
曲云竹当然有兴趣,只不过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她接的是父亲打下的茶行的基业,贸然涉足瓷行,会引发极大的动荡。
行会的成立,其实就是大家抱团,形成行业壁垒,让谁入,不让谁入,全由行会做主,不是有钱就能入行那么简单。
若非阴胡生牵扯邪道,四大行被清洗干净,否则怎么可能让曲云竹、魏乙宗等人跨行捡漏?
也正因为跨行太难,所以他们宁可付出几万贯的高昂代价,也要抓住这个机会,把势力扩充到其他行业。
做生意的都明白,贪多嚼不烂,可鸡蛋放一个篮子也不行,为长远计,该出手的时候,必须出手。
听了徐昀的暗示,曲云竹明白,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
“徐公子要做瓷器生意?”
“不,我只出钱入股,怎么把生意做好,那是你的事。”
曲云竹没有思考太久,她最喜欢的就是徐昀的爽快,从不对经营方面指手画脚,却能在必要的时候提供最有力的依靠。
“好,我听公子的。”
“那就说定了,我出两万贯,你出三万贯,凑够五万贯做为启动资金,利润一半一半。”
曲云竹对此没有异议,甚至觉得徐昀肯出两万贯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瓷窑是收还是盖?”
“能收购先收购,若实在买不来合适的,咱们自己盖。”
官窑就不说了,多少钱也买不到。
而民窑几乎都是家传几代的根基,不到山穷水尽,没人愿意出售。
两天后,曲云竹告诉徐昀,咱们盖吧。
盖不是问题,问题是选址。
磁窑烧瓷,离不开高岭土、木燃料和充足的水资源。
选址的地点,徐昀盘算来去,唯有元宝谷最合适。
于是找到吕方,打算以每年三百贯的价钱,租赁元宝谷十年。
吕方不明所以,但他对徐昀言听计从,立刻着手安排,将本为无主之地的元宝谷和两侧的大片山林划归国有,再以五千贯价格卖给曲云竹,成为永久性的私人领地。
左右这么一腾挪,曲云竹名下多了几百亩的山林溪谷。
温州,姓宁,但也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