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行人分开,绿芝问道:“娘子,我们去哪?回醉宾楼,还是回府?”
“醉宾楼!”
绿芝担心的道:“崔少监那边娘子还没给回话,这会回去,不是羊入虎口么?”
曲云竹笑道:“什么羊入虎口?崔少监纵然是虎,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羊。何况,有徐公子在,不用担心。”
“哦,徐公子……”
绿芝故意拉长语音,道:“奇哉怪也!是谁上一刻还恨不得哭鼻子,又是谁这会笑的比吃了蜜还甜?”
曲云竹伸手去捏她的脸蛋,道:“死蹄子,瞎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绿芝吐吐舌头,道:“撕烂婢子的嘴,婢子也要说。徐公子真的信的过吗?那可是崔少监,徐公子的顶头靠山,他几个胆子,敢违逆少监的意思?娘子可要多张个心眼,别上当受骗,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曲云竹收回了手,声音转为严厉,道:“绿芝,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徐公子确实没必要帮我,但他还是决定冒着得罪崔少监的风险帮了。就冲这份心,我永远感激他!”
绿芝慌忙束手站好,道:“娘子息怒!婢子知道了,以后对徐公子恭恭敬敬,再不会多嘴饶舌。”
几人刚到醉宾楼楼下,突然听到后面响起呼喊声。
“曲行头,徐某此心,可昭日月。你真的这么绝情,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垂青于我吗?”
这里可比鸡鸣巷热闹,来来去去的行人如织,全都停下脚步,循声看起了热闹。
“是谁啊?这么大胆子,敢当街示爱曲行头?”
“哈,这不是纯纯的傻子吗?温州谁不知道,曲行头曾立誓不嫁人……”
“不嫁人是假,没有看得上的人才是真。似曲行头这般有钱的姝丽,怕是宰相公子也想娶回家去呢。”
“这牛皮吹的大了,宰相家的门槛多高?曲行头再好,也是商人女,怎么可能?”
“没见识了不是?往前七八年,两位政事堂的相公为了娶那身家数十万贯的秦寡妇,闹的鸡飞狗跳,最后两败俱伤……”
“说的对!当官的也不全是世家豪族出身,穷相公多的是。能娶了曲行头,陪嫁的嫁妆足够一生无忧了。”
“哎,你们别吵了,我瞧着那人好像是龙台先生徐公子……”
“徐公子?不会吧?你别瞧错了……”
“我那日有幸吃了徐府的乔迁宴,认得徐公子……不会错,就是龙台先生!”
这让看热闹的人更起劲了,名人八卦,在任何时代都是热点。
曲云竹头也不回,把缰绳扔给随扈,迈步上了两层台阶,忽而停下。
“徐公子,我早跟你说的明白,此生秉承父志,经营商行,并无嫁人之思。你是人中龙凤,何必苦苦纠缠?再有今日这般无礼,休怪我翻脸!”
徐昀痴痴的看着曲云竹消失在醉宾楼内的背影,脚步踉跄的离开,仰头痛声高歌,道:“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绿芝登时麻了,木然回头看着徐昀,再看看娇躯微颤的曲云竹,哪还不知两人演的什么戏?
可演戏就能让崔璟放弃,且还不得罪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