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陆澜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掐住彭远程的脖子,“平时看你也是个精明玩意儿,竟然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那一点儿东西!我今天就替你师父清理门户好了!”
“诶,诶,陆澜师弟!”单旗迈赶紧上前拦住他,“听他说完,先别着急,也许他还知道些什么。”
陆澜已经是双目发红失去理智,他掐着彭远程的脖子摇晃着说道“说!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彭远程被他掐的险些翻了白眼,被救下来之后又咳了半天才能说话,他不好受,陆澜和陆无一却只会比他刚难受。
陆无一整个人已经像是虚脱一样的靠在椅子上,满脸都是不敢相信自己听的了什么,而陆澜则喘着粗气,眼底的血红却是怎么都退不下去。
彭远程今天大概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他哑着声音继续说道“房子烧的很快,我也不知道大师兄之前做过什么手脚。我上前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大师兄他在哭,却什么都不说,只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呵,全死光了,对不起有个屁用!”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师兄哭着和我说,他也没办法,这是他父亲让他做的……”说到这里,彭远程也目呲欲裂,“大师兄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五蕴山如此狠毒!”
“这不可能!”陆无一惊叫出声,“大师兄是,是孤儿啊!是师父从小收养了他,他哪里来的父亲?!”
“我和他打了一架,最后被他一个法器拍在后脑昏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就在阵法边缘,也靠近悬崖。我想着这许是大师兄给我留的一线生机,便只能跃下悬崖……”彭远程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我没想到,我还以为他对我尚且能留手,对师父也一定不会……我想错了,我,我……”
后面的事情估计与他自己之前说的大差不差了,只是没那么凄惨罢了。
众人一时无言,只几道哭声在屋子里断断续续的响着,最后单旗迈叹了口气“陆青师弟这一生,作为观主将五蕴山发扬光大,作为修道之人修为也是极深,却不想,一辈子收的三个徒弟却是一个蠢一个坏,只余一个小徒弟……”
单旗迈话没说完,但众人都知道,明明陆无一是比晁阳还大一岁的年纪,却是将道法学了个半瓶子水咣当的样子。就算是重建五蕴山道观让陆无一去做那观主,在场之人也没有一个不担心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陆澜才决定留下来陪着儿子。
陆无一叫了一声就又摊在那里默默流泪,此时再听单旗迈这样说,更是惭愧的无地自容,只能呜呜哭泣,而彭远程则是满脸的悔不当初,没有哭声却一直流着眼泪。
陆澜坐在陆无一身边,双手死死的绞住头发不发一言,但周身都萦绕着哀痛和悲伤。
冷安心中微叹,抓着晁阳的手捏了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彭远程的做法,实在让人很无力。
哪怕这五蕴山的火真是彭远程放的也就算了,找到真凶揍上一顿哪怕悄默声的弄死也是活该,可……彭远程算不上什么大错,但偏偏如果他没这么自私早点把付春明的异常告诉陆青,那么五蕴山这一场灭门之祸,或可避开。
冷安正在想着,手就被人捏了一下,然后被晁阳反握住。他手心一暖,整个人刚刚紧绷的情绪也缓和了几分,甚至下意识的往晁阳那边靠了靠。
“好了,远程的错确实存在,但真正的凶手还没被抓到。”单旗迈敲敲桌子,“付春明,还有他所谓的那个……父亲。”
众人点头,现在真凶算是明朗了——当然,如果彭远程又撒谎的了话,那么事情还得重新算。
“刚刚无一说过,付春明是个孤儿,从小就被陆青师弟收养,那他这个父亲,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又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一点要尽快告诉警察,还是他们拉取付春明的联系方式发通缉令比较方便……”
单旗迈应该是做惯了把控大局的人,三两句就把事情捋顺又说了个清楚,同时给大家定下一步一步的规划,然后就散了会。
陆无一还在崩溃中,陆澜也不好受。两人现在完全是不想看见彭远程的时候,单旗迈就把彭远程留在酒店里,让自己两个徒弟看着他,而他则去和当地的道教协会负责人以及警方去做了联络,将案子的进展告知对方,并且让警察查了一下付春明的身份信息,看看他近期有没有乘坐什么交通工具离开。
事情被安排的井井有条,冷安和晁阳也领到了任务,要去陆青收养付春明的孤儿院查一下付春明的情况。付春明这个名字不是陆青给他起的,当年他进孤儿院的时候身上带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就写着付春明三个字。
那孤儿院就在a市城郊,到也不远,只是耽误了一整个下午现在已经临近傍晚,但赶的快一些也能在天黑之前到达,两人便也不多啰嗦,出门上车便直奔地址而去。
“付春明的父亲……”晁阳看着手机上那个孤儿院的介绍,“当年给他打电话让他布阵的,也是那个父亲吗?”
“嗯。”晁阳蹙眉,似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对冷安的问话也像是敷衍般的回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似的,说了句“应该是”。
“你怎么了?”冷安干脆放下手机看向晁阳,“从刚才就不对劲,你一直在看单旗迈?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