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上。
夏灵让师傅送她去澜湾名迹。
一路上,她的心都如同紧紧悬在半空中,但唯独,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绝望了。
她就知道,他是有苦衷的。
他说过,他爱她。
终于,司机师傅将她送到了澜湾名迹。
夏灵不知道他在不在家,但是,走到他家楼下,往上看的时候,她才终于放心。
他是在家的,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夏灵立刻坐电梯上去,到了门口,她用指纹解锁,解不开。
按了密码,也不对。
她只好按门铃。
可惜,没有任何回应。
后来,她索性直接敲门,拼命地敲,慕司沉,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
夏灵不知道,此时她嘶声竭力呼喊的男人,与她仅仅只隔了一扇门。
慕司沉站在门的另一边,望着门口的监控视频,无力地靠在门板上。
他告诉自己,不能开门。
一旦开了,她在他面前这样哭,他真的会缴械投降。
他想,就让她敲吧。
只要他一直不出来,她就会放弃了。
门外,她的声音继续传进来,慕司沉,你为什么不出来?你这个懦夫!你说过,有任何困难,你都会跟我一起面对!现在,这算什么嘛?这算什么!
渐渐地,她愤怒的声音里,染上一阵哭腔。
求你,你开门,我们谈一谈!
监控里,他望着她坐在他家门口,似乎将力气都用光了,慕司沉,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接受这样的结果。就算要分手,就算要拿掉孩子,我也要一个理由!
慕司沉紧紧握着拳头,索性,连监控都关了。
他觉得,哪怕自己再多看一眼,都会心软,都会忍不住冲出去,将她抱住。
一小时后,她终于离开了。
慕司沉听见外面没有声音,他透过猫眼看了一下,她果然走了。
心好像也被她拿走了,空了一块,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
外面下起了雨,一开始是小雨,后来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弄得他更加烦躁不安。
慕司沉缓缓站起身,想去把窗户关上,窗帘拉上,让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可他没想到,当他走到窗前,却发现楼下的路灯光影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就那样坚韧地站在雨地里,抬着头,盯着他家窗户的方向。
他们的目光隔着雨帘,四目相接,如电光火石一般的碰撞,将慕司沉那颗坚硬的心,彻底击垮。
他不顾一切地冲出门。
几乎是一鼓作气的,他冲到了她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夏灵在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很快,就喜极而泣。
就算浑身都湿透了,她还是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出来!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的!
傻瓜!
慕司沉抱了她几秒钟之后,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
她还有着身孕,他现在很自责,很后悔。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傻,站在雨里那么久。
夏灵搂着他的脖颈,被他这样抱着,那种安全感,好像又回来了。
只是,男人的脸色很凝重,深沉得如同这如墨的夜色,让夏灵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到了家里,慕司沉什么都没说,就将夏灵往浴室里带。
慕司沉,你干什么?我……我们得好好谈谈。
夏灵想出去跟他心平气和地谈一下这件事。
可慕司沉却直接往浴缸里放水,冷声道:你先洗个热水澡,我们再谈。我不要!夏灵通红着眼眶,目光却十分倔强,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是不会洗澡的。
慕司沉厉声呵斥道:你现在一点都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我让你去洗澡!
夏灵委屈又无辜地说:你不是放我自由了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平等了。
慕司沉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只有在对待夏灵的时候,他才会束手无策,瞻前顾后。
他冷着声音道:你要是听话去洗澡,洗完澡我们有一夜的时间可以谈。你要是不肯听话,那你现在就走,我绝不会再把你带回来。
终究,夏灵还是妥协了,乖乖地去洗澡。
慕司沉将她的睡衣放在旁边的置物架上,又叮嘱她多泡一会儿,驱驱寒气。
可是,夏灵心里憋着事情,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想问他。
所以,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出来了。
慕司沉并不在客厅。
夏灵听到厨房的声音,立刻走过去,这才发现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那儿,拿着勺子轻轻在锅里搅动着。
你在做什么?
夏灵开口时,嗓子有点哑了,刚才喊了那么久,现在她的嗓子又干又涩。
慕司沉淡淡地说:熬点姜汤,你马上喝一点。
夏灵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白皙的脸颊就这么贴在他的背上,不愿意放开手。
慕司沉,你是爱我的,就算你只说过一次,但我记住了。我不相信,如果是一个不爱的女人,会让你这个大律师屈尊降贵地做这些事!你给我做饭,给我熬姜汤,还接送我下班,还会带我去游乐场……
她说到后面,已经明显地哽咽了,可还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妈妈不喜欢我,她用绝食威胁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