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李梅一下这个样子,除了湛廉时她想不到别人。
当然,如果湛廉时不出现,她不会想到是他。
但他出现了。
林帘声音不大,音量和平常一样,甚至有点低。
但这声音还是清楚的落进湛廉时耳里。
他停下。
林帘看着那背对自己的人,那一身的黑就如深渊,看一眼便会掉进去,万劫不复。
"这次……你想做什么"
毫无疑问,林帘想到了那一夜,那于她来说第二个的残忍夜晚。
即便她现在想起来,她都颤抖。
可现在,她问出口,嗓音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四周安静,似乎在这一瞬间,一切都离两人远去,这里便只剩下林帘和湛廉时。
湛廉时站在那,车站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却没有一丝的暖意。
他站的很直,如松柏玉树,清贵孤冷。
林帘说:"你能不能放过我"
该是哀求的,可林帘的语气却始终平静,就好似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
湛廉时看着前方动也不动的黑眸这一刻终于动了,随着这一动,里面的古井无波被打碎,露出了他所有的情绪。
喜怒忧思悲惊恐,食财物权情性,人的七情六欲都在他眼里浮动,如风暴来袭,卷过那寸寸平静沃土,揉碎一切的看似安宁。
剩下一片狼籍。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根根分明,但是,这手指却一直保持着一个微蜷的姿势,似要握住什么却又没握。
一直这么僵硬着,好似雕塑。
林帘没再说,等着湛廉时回答。
或许说,她已经再没有力气说别的话。
手机铃声适时的想起,打破这片凝固的气氛。
湛廉时的手一瞬握紧,就好似抓住了自己想抓住的东西,死死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