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吏从地上爬起,急忙点头称是。
冷哼了声,尤文才裹了身上的裘袍,抬步往官坊外走去。
发生了李府行刺的事情之后,整个澄城,仿若一下子变得死寂。
城里头,原本不可一世的李府,居然变成了破落户。来来往往的官军,不知去了几回,然后又匆匆离开。
来人,跟我走几步。
十几个官差,从官坊里踏出,带着刀跟在尤文才后面。
谁记得,汪家和范家的去处
富绅啊,澄城的大富绅啊!
……
主公。
这个世道里,有人会疯,便会有人乘风破浪。
两道人影,坐在屋子的门桩上,都各自抬着头,看向面前的雪色。
文龙,你怎么想。
还是以前的说法,主公这一轮,务必要取名声。照现在的形势来看,对主公还是很有利。
我约莫猜到了小侯爷的布局。贾周面色涌上一股叹息,古往今来,以小博大者,通常不会留着退路。
我也从未想过,小侯爷会像个赌徒一般。
文龙,这怎么说。
贾周凝了凝脸色,主公要知道,如今的整个内城,说句不好听的,都在等着小侯爷出手。朝堂上挟天子以令不臣的奸相,虽然歹毒,但可不是什么庸碌之人。小侯爷在布局,他同样也在布局,无非是先等着小侯爷出手,安上一个造反的名头。
幼帝猜忌,同僚离心,唯一个老迈的定远侯,以及名声不显的主公,愿意与他共赴国难。
义军,溃兵,侠儿,北狄人,试图裂土封侯的边关大将。另外,内城里还有个常四郎。
徐牧沉沉呼出一口气,他能想象得到,小侯爷这几年,走得有多艰难。
如果说腐烂彻底的大纪王朝,尚还有英雄,那便是小侯爷,只能是小侯爷。
他并非是在救一个王朝,而是在救一个国家,一个天下。
主公,义理也好,天下也罢,这一遭,我等着主公名动天下。
徐牧也稳稳起身。
文龙,我一直在等着。
见主公第一眼,我便知晓了。主公的眸子里,藏着悲悯,对天下的悲悯。
徐牧脸色古怪,这话儿诸葛瘸腿也说过。
主公,风雪又大了。
文龙,回屋。
这两日时间,我可把那件文士袍都打直了,只等哪一天,便穿了起来,跟着主公出山。
吾得文龙先生,如虎添翼。
是某拜了主公,得尝夙愿。
……
酸掉牙了。
楼台上,诸葛老瘸腿喝了口酒,嫌弃地开口。
诸葛瘸,这酒哪里酸了老秀才不明所以。
你懂个屁!
诸葛范笑骂了一句,垂头又看了徐牧两眼,眉眼间,不知觉地欢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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