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达尔痛苦的看着林凡那双眼眸,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咬牙道："你不是,你不是他……"

这句话反而勾起了林凡的兴趣,林凡皱眉道："谁?"

"我不会告诉你……你会知道的。"达尔声音颤抖道："除非,除非你和我拜二爷……我们会是好兄弟……我不会把你的事告诉任何人……当着二爷的面结拜……"

林凡看了眼那摆在酒馆显眼位置的关公雕像。

脸色颇为复杂。

二爷在这无法之地的声望,显然超出了林凡的预料。

连达尔这种帮派头目,在即将要死的时候都能想到二爷,二爷的结拜契约好像具备法律效力似得……

但也不得不说,二爷缔造典故的能力本就非凡,缔造出的典故一个比一个忠义威风。

哪怕在大夏,不少边缘人士都对二爷有着狂热追求。

林凡叹了口气："不说算了。"

"主人,嘻嘻……"林凡身后,女子鬼神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猩红的舌头开心的舔舐獠牙。

"你不能……"

"嗡！"

两把修罗刀轰然劈下！

"噗！"

漆黑的牢笼中,一颗脑袋冲天而起,被锁链束缚的达尔栽倒在地。

十四阶高等盗窃之神,身死！

这无疑是林凡面对过的明面上实力最强的神明。

哪怕林凡之前面对过的卡俄涅,都也只是十三阶的实力。

但却死的有些过于轻松了。

但事实上,这并没什么奇怪的,这达尔虽然是十四阶高等盗窃之神,但却没有掌握规则。

反观卡俄涅和波塞冬等主神,虽然实力因为当年一战衰退,但当年至少都是十六阶、十七阶的凌驾于神明之上的存在。

他们都已经掌握规则,哪怕实力已经衰弱,也能强行动用规则。

规则,是纯粹的神力无法抗衡的。

林凡面对的也一直都是这些掌握规则的主神。

所以达尔哪怕神力更加磅礴,但面对拥有【杀戮】与【痛苦】两种规则的林凡,依旧不够看。

而另一边,那些中等神和低等神也早已停止了哀嚎,身躯都被领域中的【杀戮】彻底磨碎。

他们和达尔眼中都透露出解脱,仿佛终于摆脱了那钻心的【痛苦】,灵魂感受到了彼岸的召唤。

"我说过,你们走不了。"林凡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掌。

漆黑猩红的领域沸腾开来,一道道燃烧着火焰的白骨锁链如狂蛇奔涌！

"哗啦啦！"

一道道锁链融入那些尸体,将他们从彼岸的召唤中拽出,拽出了一个个神光涌动的灵魂,疯狂勒紧,仿佛要生生碾碎！

"啊！！！"

痛苦而无声的惨叫此起彼伏,那是一个个灵魂最后的哀嚎。

"跪下。"

荣光退去,一道道漆黑的影子跪倒在地,宛若冰冷的机械。

眼中充斥了压抑的痛苦与绝望,但这一刻,他们的灵魂已经不在归他们所有。

"主人……"鬼神一脸向往的看着眼前这些影子,像是祈求零食的小女孩。

林凡宠溺的揉了揉鬼神的脑袋："都吃下去吧。"

"嘻嘻,主人最好了。主人赐予的,一定全部吃下去！"鬼神开心的点点小脑袋,伸出指甲尖锐而惨白的手掌抓向那一个个漆黑的灵魂。

但。

"等等。"林凡忽然打断了鬼神。

"主人……"

林凡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十四阶高等盗窃之神的影子。

方才的战斗看似自己轻松取胜,但林凡知道,这家伙本身实力其实很强。

只是奈何遇见了自己,而自己拥有他无法触碰的规则。

若是自己不掌握规则,或许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就已经被窃取的一干二净,连神力都被窃取。

若是换了同阶的剑神和刀神,除非第一时间斩杀达尔,否则怕是也要吃亏。

"没想到盗窃之神,这种按理来说并没有什么战力的神职竟然还如此奇妙……甚至连修罗刀和修罗神力都能窃取。"

"这么看,如果是掌握规则的盗窃之神,很可能可以盗取规则。"

"留下似乎是个不错的帮手。"林凡想到这里,指了指达尔的影子道："留下他,剩下的都吃了。"

鬼神有些不舍的祈求道："主人,人家……"

"我的话不管用是么?"林凡冷冷的看着这皮肤惨白的诡异女子,冷哼一声。

诡异女子顿时眼神恐惧,低头道："主人的命令不敢违背。主人,你先把刀从脖子上放下……"

"知道就好。"林凡放下了横在脖子上的草雉剑,鬼神乖乖的不再去看那充满营养、无比诱惑的十四阶高等神灵魂一眼,伸出手掌,条条锁链将那些灵魂全部抓在手中,一个个塞到嘴里。

那些灵魂眼中无比绝望,发出无声的哀嚎,在这只鬼神的獠牙间破碎。

但达尔的眼眸却更加绝望,他看着那些被鬼神吞噬的灵魂,甚至有些羡慕。

林凡看了眼达尔,忽然手掌放松,缓缓道："我赐予你短暂的自由。"

只刹那,滚滚修罗神力竟是从达尔身上散出一些。

那将情感与理智压制的束缚松动了一些,荣光略微恢复。

这算不上修罗禁术,只是林凡实力到达十三阶之后,对修罗神力的操控程度强大了一些。

曾经的修罗神力太过霸道,林凡一旦束缚对方,只能彻底碾碎对方的理智和情感,最多只是残留下一些。

而如今,林凡对修罗神力的操控度变强,已经不再是抹去,而是压制。

甚至可以稍微放松,让对方短暂恢复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达尔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以及恢复一些的荣光,瞬间狠狠咬牙,冲向这修罗神："修罗神,我跟你拼了！"

反正都死了,他什么也不怕了！

但就在下一刻。

"哗啦！"

修罗神力再次化作燃烧火焰的锁链,将其牢牢束缚,达尔瞬间僵硬在原地,发出痛苦的哀嚎。

但林凡再次挥了挥手,漆黑的影子瞬间停止哀嚎,再次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

"你最好不要浪费我难得的怜悯。"林凡轻声道："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接受一个现实,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是我的影子。"

"你再也没有轮回。"

"现在,我有些话想问你。"

林凡立于血海的深渊之上,背负"痛苦修罗",猩红与漆黑的交织中,宛若主宰。

修罗神力再次松动了一些,漆黑的影子又有隐约的荣光散出。

达尔跪在地上的眼眸恢复了一些灵动,但却没有说话。

"怎么,不愿意回答?"林凡皱眉道,"你最好主动回答,不然……我也有办法知道自己想要的,虽然不完整,虽然会让你魂飞魄散。"

林凡身后,一根修罗锁链忽然开始碎裂,分裂成数根更加细小的修罗锁链。

像是一条条细小的毒蛇,飘荡到达尔面前,又像是一根根手指,随时要刺入达尔的灵魂,翻阅达尔的记忆。

【思维神术·记忆搜索】。

在此之前,因为修罗神力太过霸道,林凡无法以修罗之力施展这个翻阅灵魂的神术。

就好像用九环大刀剃头一样,林凡一个挥舞,脑袋就掉了。那霸道的修罗神力只会让灵魂彻底崩碎。

但如今林凡对修罗神力的掌控愈发强大,对修罗神力的操控愈发细致入微,已经有把握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部分信息……只是还是有很大可能让灵魂破碎。

然而,让林凡没想到的是。

"你说真的?只要不告诉你,你就让我魂飞魄散?"达尔竟是一脸期待的笑道："那太好了,赶快让我也魂飞魄散！"

既然沦为修罗的影子生生世世不能解脱,魂飞魄散反倒成了奢望！

林凡："……"

自己还是低估了修罗神的可怕啊。

"瞧你说的,我怎么舍得让你魂飞魄散,你可是十四阶盗窃之神。"林凡笑了笑："放心,就算你不愿意回答,我也会好好让你待在我身边,永生永世不分离。你不是要和我做结拜兄弟吗……我们将会同年同月同日死。"

"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好好对待你。我每天都会短暂回复你的自由,让你知道自己还活着。"林凡手掌上,燃烧起痛苦的火焰。

眼见这波反向威胁,达尔浑身一抖。

坏了。

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

"但如果你听话……说不定我心情好,就会让这只鬼神吃掉你。"林凡笑了笑。

一方面是无止尽的痛苦,一方面是魂飞魄散。

在这只卑鄙的修罗面前,连魂飞魄散似乎都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奢望！

达尔陷入短暂的沉默,终于咬牙道："好,我说,但你要答应我,问完我之后,让我魂飞魄散！"

与其和这只修罗待在一起不分离,还不如魂飞魄散呢……

林凡欣慰的笑了下："现在我问你,你之前说的‘你不在自由之城待着’,还有‘你不是他’"是什么意思?"

达尔沉默片刻,开口道："那里……也有一个修罗神。"

"嗯?"林凡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