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朱玉已经听出几分不对,什么叫“让我省事”了?听你齐首席的意思,这是要接手这个案子?我栽树,你摘果子?没有这样的道理。
果不其然,齐玄素接着说道:“李次席是江南道府的次席副府主,这个案子也是发生在江南道府,我此时刚好就在江南道府,接下来便由我接手这个案子,也方便江南道府的道友们配合办案。”
齐玄素毕竟是自己的上级,李朱玉当然不能直接硬顶,只能说道:“齐首席,这不太合适吧,李命平这个案子,一直是我们和风宪堂的道友在办理,江南道府这么不顾一切地抢功劳,这不合适。”
李朱玉还是有水平的,她没有指责齐玄素如何,而是从情绪上进行绑架,将她与齐玄素的矛盾转变为风宪堂和江南道府的矛盾,她是比齐玄素低一头,可风宪堂并不弱于江南道府,而且风宪堂与北辰堂的关系可比江南道府与北辰堂的关系亲密多了。
李朱玉就是在说,我们两个都是北辰堂的人,不分内外彼此,谁来办这个案子,都是北辰堂的案子,无所谓。不过风宪堂可是我们北辰堂的兄弟单位,江南道府就离得远了,你这个北辰堂首席不能让自家兄弟寒了心。
当然,李朱玉不会说得这么露骨直白,所以她连用了两个“不合适”。
这也是最恰当的理由来拒绝齐玄素的要求,毕竟这本就是风宪堂的分内之事。
齐玄素哪里听不出来此中的意思,不过权力差距摆在那里,官大一级压死人又岂是虚言?
齐玄素直接说道:“这怎么是抢功不抢功的事情呢?大家都是协同办案,互相配合,本意不是立功,而是把案子办好,这个案子本就离不开江南道府的协助,就这么定了。”
“齐首席,这不合规矩。”李朱玉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李命平这个案子的案情十分复杂,牵扯众多,甚至可能牵扯到江南道府的次席副府主李天澜本人,涉及江南道府,江南道府的道友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我认为适用于异地办案的原则。”
齐玄素直接否定了这个说法:“李次席是李次席,江南道府是江南道府,这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如果非要找一个人来代表江南道府,那么这个人肯定是江南道府的张府主,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如果真是牵扯到李次席,那就更应该让江南道府的张府主亲自处置,由张府主上报金阙,而不是让你们处理,你的品级还没李次席高,你能处置江南道府的次席副府主吗?”
李朱玉一阵无言。
这正是她的软肋,如果此时的她是北辰堂的次席副堂主,那么她还能跟齐玄素打一下擂台,因为次席不是首席的属下,而是制约首席的平级同僚,大家都是二品太乙道士,齐玄素也不能拿品级说事,可偏偏沈明心此时正在辽东道府。
不得已之下,李朱玉只能搬出自己的靠山:“既然齐首席这么说,可能涉及江南道府的次席副府主,那么为了顾全大局,我认为应该请示掌堂真人。”
这个回答在齐玄素的意料之中,齐玄素并不意外,也早有准备:“虽然现在还只是猜测,并没有实际证据,但我同意请示掌堂真人,也好让掌堂真人做到心中有数。”
李朱玉反而要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齐玄素如此好说话。
齐玄素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火烧真武观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前车之鉴。我认为,不管谁来接手这个案子,首要任务就是把人控制起来,免得再出什么意外,否则又是了犹未了的局面。这样罢,你去向掌堂真人汇报,我和江南道府的张府主商议一下,先把人控制起来,然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个办案权归属的问题。”
李朱玉还想说什么:“齐首席……”
齐玄素直接打断了她:“好了,执行命令。”
然后齐玄素便结束了通话。
李朱玉此时也知道齐玄素玩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只能赶忙联系清微真人:“沈秘书吗?我是李朱玉,无论真人在哪里,请务必通知真人,我有重要事情要向真人汇报。”
那边传来了沈玉卿的声音:“丹锦小姐,很抱歉,真人正在召开道府议事,不仅仅是道府的副府主们,还有许多人,没有时间……”
李朱玉赶忙道:“沈秘书,不用很多时间,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就行。”
“丹锦小姐,你不是外人,我真不是有意搪塞敷衍你。”沈玉卿那边好像也要离开了,“这次议事很重要,道府的好些老前辈都已经到了,都是六代弟子,按照家族辈分,很多人都是真人的同辈人,真人这边的压力也很大,实在是没有时间。”
李朱玉顿时感到一阵绝望。
另一边,齐玄素对张拘成道:“可以动手了,动作一定要快。”
张拘成也不废话,直接联系了自己提前安排好的人手:“轻月吗?我是张拘成,现在立刻带人捉拿谷璎,然后按照原定计划,直接将人送到普陀岛去,那边有慈航一脉的道友接应你们,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好,一定要快。如果出了什么纰漏,我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