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们见来人身手不凡,连忙爬起来,夺路而逃。
禾草捉裙小跑到男人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颤着声音:哥儿
男人回过头,微弱的夜光中,男人有一双狭长微淡的眼,散漫中带一点点厉色,高挺的鼻梁,流畅的下颌线,男人无疑是好看的。
然而,不是那个人……
段十风见小女人刚才还兴头头往他这边来,怎么转眼就冷淡下来,甚至往后退了两步。
刚才多谢公子,禾草在此谢过。
原来你叫禾草,你怎么一个人男人说道。
忙晚了。
走吧,我送你。
怎敢劳烦公子,我自己能回去。
段十风笑了笑,对着禾草使了个眼神:夜路太黑,不安全,你要想自己回去,我也不拦着。
禾草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果然见几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晃动。
便不再言语,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
一阵强风刮来,禾草抬臂挡在身前,往后退了退,跟在后面的段十风上前一步,顺手抵上她的腰,送上力道,稳住她的身体。
小草儿,风再大一点,你能被吹起来。男人玩笑道。
禾草被他叫得有些不自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腰上的力道已经抽离。
这时,侍画和三月抱着蓑衣和油纸伞急切切向这边跑来,跑到跟前停下,一阵轰隆声,开始点点滴滴下起雨来。
侍画只拿了三个人的雨具,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人。
禾草也不多言,从侍画手中拿过一件蓑衣递给男人:公子穿上吧。
段十风歪头笑着,接过蓑衣,抬起手,将蓑衣环到女人身上,手溜过她的颈间,系好,离开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搵了一下她的颈。
我淋淋雨无妨,你可不能淋病了。
雨势开始变大。男人说罢,转身离开,任大雨在身上冲刷。
……
秋霖脉脉,一连下了两日雨,她便没有去店铺,歇在家中。
雨水多,院中的植被,倒是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欢脱有生气。
雨幕中慢慢行来两人,撑着伞。
女人把伞压得低低的,月白的油纸伞下露出小巧的下巴,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海棠色衣衫的丫头。
戴良玉被周氏教养得很好,谦和有礼,不骄纵,两人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这样的人合该是魏泽未来的妻子,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禾草懒恹恹地趴伏在窗棂上,任屋檐上滴下的雨珠将指尖染湿,素白指尖上的水再聚集,缓缓滴落。
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那晚,他站在她的窗前,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她当时应该打开门问一句,他要去哪里,或是嘱咐他早点归家。
她什么话都没说,紧闭着门,把他隔在外头,他应当是有话同她说的,只是碍于那扇门,他把话掩下了。
姨娘也太任性了,这样湿冷的天,还把雪白的膀子晾在外面,着凉了可怎么好戴良玉进到屋内,理了理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