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口粥下肚,她才慢慢清醒。
"时暖,我想了,那个会计的话确实不能全信。"
谢时暖微笑:"妈,什么都别想了好吗,这段时间你得好好休息,爸的事都交给我,你放心,我不会感情用事的。"
廖红娟欲言又止,低头喝粥。
吃完了早餐,谢时暖收拾,她的动作熟练而麻利,很独当一面的样子。
廖红娟呆呆的看着,这些天,她脑中的谢时暖总是小小的,从小婴儿到小女孩,她背着和她差不多高的琵琶,牵着她的手去上课;她满地打滚,哭着喊着要多吃一块蛋糕;她孤零零站在灵堂,恐惧的看着谢骏的棺材。
然后,是大学的她,穿洗到发白的T恤,倔强的表示自己和沈牧野一定有好结果,绝对不会如她所愿。
终归是幼稚的,令人不放心的。
可一觉醒来,廖红娟发现谢时暖变了。
在她看不见的岁月里,她瘦了,五官长开了,漂亮的愈发明丽,她自如的和医生护士交谈,处理各种事务,她呵斥沈牧野离开,安抚自己的情绪,又日日伺候在床前,没喊过一次累。
廖红娟知道,医生一定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她,以谢时暖的性格,会有多难过,没人比她更清楚,但面对她,她没有显露过一丝哀愁。
她真的长大了。
"时暖,你坐下。"
谢时暖哎了一声,将垃圾交给护工,然后调整廖红娟背后的靠枕,一切落定,她才拖出椅子坐下。
廖红娟拉过她的手,露出了这些天里最温柔的笑。
"告诉妈,你这五年过得怎么样"
谢时暖怔住。
她全副心思都在准备应对廖红娟的责问,不想,她们之间的对话突然,没了谢骏。
她呼出气,慢慢将这些年的生活讲了出来。
"你真的瞒着沈牧野嫁给他大哥了"
"嗯。"谢时暖垂着眼,"没办法,人家帮我,我总得帮回去吧,你教我的,不能知恩不报。"
"我是这么教你,但……你也不能这么认死理吧,别说沈牧野了,哪个人都受不了出门一趟回来爱人嫁大哥了吧。"廖红娟感慨不已,"中间隔着这种事,你俩居然还能搞到一起,确实天造地设了。"
谢时暖听得不舒服。
"妈,你这什么口气,好像我俩王八配绿豆似的!"
廖红娟勉强道:"也差不多吧。"
"妈!"
谢时暖皱眉,鼓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她不看好两人未来时,她与她据理力争的模样。
廖红娟瞧着瞧着,忽地笑起来。
她笑的大声,停不下来似的,把谢时暖笑蒙了。
"有,有那么好笑吗"谢时暖愈发不服气了,"我们兜兜转转还在一起,这证明我们情比金坚!"
廖红娟笑的肚子疼,她捂着肚子斜眼看她。
"时暖啊,我们是不是,好久没这样聊天了。"
"……是啊。"谢时暖呆呆道,"太久了。"
"你字字句句里都在为沈家两兄弟讲话,可见,沈家两兄弟对你确实不赖,一个照顾你帮你,去世了还为你谋划,一个对你够执着,百折不挠的。"廖红娟长叹,"女儿,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我才不傻呢!"
"不傻,不傻就不会委屈自己这么多年了。"廖红娟拍着她的手,一时出神,"原本还以为你跟着我们能过的好,没想到,我和你爸都不算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