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衡的脸色一下变了。
"朱公子此话何意"
"你中了会试头名,如此浅显的话也听不懂么"宇文赫态度很冷淡,说完便把萧如月拽入了怀抱,"这个木头呆子不开窍,明个进了麟德殿,他自然就明白了。"
萧如月哭笑不得。
看样子,宇文赫对于她今天出宫来见杜子衡,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
杜子衡这样他就更有意见了。
"杜兄,你好自珍重。"萧如月语重心长,话里有话。
杜子衡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宇文赫把萧如月带到了后宅。
萧如月身子有是有些乏了,脱去鞋袜打散了头发,倒头便睡了。
睡了不知多久,她迷迷糊糊醒来,正要翻身才察觉到自己被困在怀抱之中,睁眼一看,正好对上宇文赫那双乌黑如墨似玉的眸子。
"醒了"
"嗯。"萧如月睡意惺忪,娇柔的嗓音里多了一份撩人的暧昧,动了动身子,又闭上眼,"还想再睡会儿,乏。"
"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宇文赫收紧了手臂,让萧如月只能紧贴着他的胸膛。
萧如月也懒得挣扎,眼皮子还直打架,很快又睡了过去。
另外一边,客房。
杜子衡抱着吏部出具的文书呆坐了许久。
脑子里除了那件大事,剩下是全是"司徒无"那张俊俏的脸。
他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全是那个下午,日光投射进来,落了司徒无一脸,他的睫毛长而密如扇子,双眸微微湿润灵动……每每回想,心头都会悸动。
不行,司徒看上去不像那种人,朱公子虽说对"他"总是过分亲密保护,但司徒分明一脸正气,不像是有断袖之癖的人。
他……
杜子衡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要是向司徒小贤弟,表明心迹,并且道歉!
杜大才子也是个直率人,说做就做了。
他收好文书边出了房。
……
"杜公子,我家公子正在休息,你有事也请先回去吧。等公子醒了,小的自会向主子禀明你来过的。"
"那我就在门口候着,等到他醒来为止。"杜子衡以为司徒贤弟是不肯见自己,执拗不肯走。
一个刚刚得中会试头名的人,把衣摆一撩,就在台阶上席地而坐了。
绿衣惊呆了。
这个杜子衡一定不是她见过几次的那个算腐书生杜子衡!
此时,却听闻里头传来萧如月的声音:"让杜兄进来吧。"
萧如月约莫睡了一个时辰,已经睡饱了,醒来却未看见宇文赫,正好听见外头的说话声,才会把杜子衡请进屋。
想当然,她已经打理好自己的衣着妆容。
杜子衡听到萧如月请他进去,激动地进了屋。
"杜兄有什么事非要这个时候说不可"萧如月淡淡笑道,倒了一杯茶推到这边来。
杜子衡犹豫着坐下,盯着那杯茶看,支支吾吾道:"我,在下是……我想你和朱兄应该不是那种……我也并非有意……"
"我想我明白了。"他支支吾吾说不下去,萧如月便索性替他把话说完,"承蒙杜兄错爱。也正如杜兄所说,我与大哥并非那种关系。"
这个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杜子衡愣了一下,"……我,我向你道歉。"
"无妨,"萧如月笑的泰然,显然这件事她从未放在心上过,"我反而惊奇,你这么快就能想通了。"
杜子衡脸上一热,羞愧的很,"贤弟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我枉读圣贤书,狭隘了。你们……且不论那件大事如何,单是从你的谈吐我就该知道你们绝非泛泛之辈。"
萧如月笑而不语。
"你说你家中长辈既然是因魏王而反对你入仕途,那你家中定是达官显贵,明日殿试之上,当真无碍"
萧如月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要说无碍,那些三品以上官员多半是认得她的。要说有碍,那些官员毕竟只见过她一次两次,能否记住长相还一说,她换了男装打扮就更是大不同了;他们即便觉得这个贡士与皇后相似,也不敢当朝嚷嚷着"这是皇后娘娘"。
也就算是宇文成练认出了她,以他的那种性子,也断不会在麟德殿上拆穿。
所以,还算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