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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李臻带着几名随从正匆匆向福善坊自己府宅赶去,他原本打算夜宿在西苑军营内,但就在刚才,外署有人来报,他大姊李泉回来了,去外署找过他,李臻便立刻军营赶回家中。
李臻刚到家门口,只见大姊站在台阶,正指挥几名家丁更换牌匾,开国伯的牌匾被摘下,换成了开国侯,这块牌匾礼部送来快一个月了,一直丢在家里,李臻也懒得更换,没想到大姊刚刚到家,又开始张罗换牌匾了,这让李臻有点哭笑不得。
阿姊,牌匾就别换了!
李泉笑眯眯走上前,狠狠在他脸颊两边各捏了一下,笑道:混得不错嘛!居然当将军了,还升为侯爵,连老姐都跟着沾光。
李臻见旁边人都在看着自己,大姊却像捏孩子一样捏他的脸,令他着实有点不好意思。
阿姊——
好!好!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李泉本想继续拎他的耳朵,兄弟的提醒让她顿时想起来,她得给兄弟留点面子,李泉干笑两声,回头又看了看牌匾,她大喊道:左边有点低了,上去一点,好!就这样,这样就可以了。
李臻笑了笑,将马交给手下,便走进了府内,李泉从后面赶了上来,低声笑道:阿臻,你真决定娶狄姑娘为妻吗
李臻这才想起大姊回来是给自己求亲的,他脸上发烫,连忙岔开话题,小家伙呢阿姊没把她带来吗
怎么能不带她,她睡着了,乳娘照顾着她呢!
李臻又继续问道:大姊生意做得怎么样,庄园那边去过了吗
别提了!
李泉有点泄气道:胡粉生意还不错,就是进价太贵,利润太少,我已经拜托康大叔帮我进货——
康大叔!
李臻停住脚步问道:你和康大叔联系上了
当然,康大叔一家也来长安了,对了,你是想打听思思的消息是吧!她跟随兄长大壮去撒马尔罕了,听康大叔说,她已经定亲了,一个非常能干的粟特小伙子,你不会还想着她吧!
李臻摇了摇头,他和康思思信仰不同,生活方式不同,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初恋的青涩早已随着时间流逝而褪色了,若不是大姊提到康大叔,他根本就想不到康思思,
姐弟二人走进大堂坐了下来,李泉叹口气道:酒生意却做得不好,打不开销路。
为什么
长安的葡萄酒生意一直被权贵把持着,几乎所有的长安酒肆都是从秋白和葡林这两家最大的酒铺进货,而这两家酒铺都有背景,一家是独孤家族,一家是长孙家族,其实不光是酒,很多大宗贸易都被这两大家族控制。
那王家呢李臻有点奇怪地问道:王家不是号称长安第一首富吗
李泉苦笑一声说:王家不过是普通小民眼中的第一首富罢了,真正的富豪非权即贵,他们不会露面,关中被关陇贵族控制,独孤、长孙、窦氏、元氏,这些都是外戚权贵,王家其实依附着长孙世家,在洛阳王家能帮助我,但在长安,王家也无能为力。
李臻默默点头,他确实把问题想得简单了,这时,李泉又笑道:我们不说这个了,说说狄姑娘,我前段时间接到狄夫人写来的信,邀请我去狄府做客,因为当时太忙,没有时间,接到你的信我才反应过来,原来狄夫人是要和我谈谈亲事,哎!看我这个糊涂鬼,差点耽误你的终身大事了。
李臻觉得奇怪,大姊不是一直希望自己娶王轻语吗怎么现在好像又变主意了,提都不提王轻语,这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臻忍不住问道:阿姊,你和王家是不是闹矛盾了
李泉没有吭声,神情有些黯然,李臻心中更加怀疑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大姊不肯告诉自己,他有点急道:阿姊,你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