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安顿在长城壕的营地里,外面的人还因为皇帝陛下的御驾亲征到此而兴奋不已,南烟已经屏退所有人,扶着祝烽走进营帐里坐下。
刚一坐下,还苍白着脸,微微有些喘的祝烽突然把手臂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
带着一点恶狠狠的意思。
口中道:朕又不是病人,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做什么?走开!
旁边服侍的小顺子和彤云姑姑一见,不敢说话,只低着头默默的退了出去。
而南烟这样被他甩开,竟也并不生气,只沉默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去沏了一杯热茶送到他手边,祝烽皱着眉头道:朕说了要喝茶吗?
南烟平静的道:天气这么冷,皇上就算不喝,拿在手里暖暖也好。
祝烽烦躁的道:朕不冷。
南烟一只手立刻伸过去捏住他冰冷的指尖,道:这么冷冰冰的,怎么会不冷呢?
祝烽愈发烦躁的要甩开她的手,却被南烟死死的抓着那几根指头,怎么也甩不开,待要发怒,可一转头却看见南烟平静的样子,连一点情绪都没有,反弄得自己的烦躁如同小孩子一般蛮不讲理。
他沉默了一下,甩开她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
南烟借机将茶杯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又两只手拢上去护着他的手,柔声说道:这么天寒地冻的,皇上不习惯,也难免失了准头。等习惯了这里,别说一个那钦,就连他亲爹再从坟里爬出来,也挡不住皇上的一箭。
……
祝烽没有说话,只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那杯茶,晃晃悠悠的映着自己苍白的脸,还有南烟的一双手,明明是那么纤细的,这个时候却好像比过去看起来更加温厚,不断的有暖意从她的掌心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直刺到他的心里。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压下了心中那股无名的烦躁。
然后说道:你也不必安慰朕。
……
若特穆尔真的从坟堆里爬出来,那朕要费的,怕就不止刚刚的三箭了。
南烟的心沉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刚刚祝烽那股无名之火就是为了自己三箭才射死一个那钦而来,人从巅峰跌落下来,难免会有失落,更何况他是堂堂的皇帝陛下,一辈子要强,怎么能接受自己的一点病弱?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的体力,精力,早已经不复当年。
她不敢说,只能由着他发怒,却没想到,祝烽自己把这话说了出来。
南烟咬着下唇,轻声道:皇上别这么说。
行了,
不等她去想一些安慰的话,祝烽已经将手从她的手心里抽了出来,虽然没有刚刚恶狠狠的意思,但也不容她再迟疑,只挥挥手道:你出去,朕想一个人呆会儿。
……
南烟看了看他,也不再坚持,只轻声道:皇上好好休息。
说完,便起身退了出去。
军中早就知道贵妃伴驾,所以也为她准备了专门的营帐,彤云姑姑他们早就在那里烧好了炭盆等着,里面暖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