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虽然不是什么生死之战,但营中的将士还是有些损伤,都被集中到军营后面休息医治,所以今天并没有出操,整个营地安静得只剩下硕大的雨滴啪嗒啪嗒的落到地上的声音。
还有南烟沉重的脚步声。
当她伸手撩开帘子的时候,衣袖上所裹挟的雨水甚至也被扬进了帐子里,惊得里面的人差一点跳起来。
回头一看,立刻白着脸小心的过来请安。
是小顺子。
他刚刚正站在床边,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显然也知道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拦得住贵妃,所以这个时候乖巧得连多的一句话都不敢说,而南烟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看向了帐内靠边上的那张床。
祝烽正躺在床上。
他打着赤膊,身上只盖了一套薄毯,但明显能看到肩膀上裹了纱布,是受了伤。
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照之前祝成钧他们回来的时间,祝烽应该早就到了营地,伤口应该也是在第一时间处理的,到了现在,居然还能闻到这么弄的血腥味。
南烟立刻走了过去,到床边停下,这个帐篷够大,显然是专门为皇帝陛下休憩准备的。可是,现在雨滴落在帐篷上打得噼啪一片,这里面也显得极为喧闹,可即便这么闹腾,而且南烟也已经走到床边了,祝烽竟然一直都没有醒。
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显然是失血过多,还在昏睡当中。
南烟沉声道:皇上伤到哪儿了?
小顺子跟在她身后,轻声说道:心口。
什么?
南烟一听,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呼吸都有些乱了:伤得,重吗?
小顺子忙道:娘娘不用担心,伤口并不深。
不深?不深为什么皇上到现在都还没醒?而且,本宫还能闻到这么浓的血腥味?
……
小顺子苦着脸,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原本这一回的伤不重,可是——可是,牵出了皇上身上的旧伤。
旧伤?
南烟一听,心顿时沉了一下。
祝烽心口的旧伤不是别的,正是当年在黎不伤与谢皎皎的婚宴上,倓国的杀手解石给祝烽的几乎致命一击留下的,之后,祝烽便昏迷数月,几乎是徘徊在生死线上,终于醒来之后,又面临倓国大军压境,兵临北平城下,祝烽不顾自身安危,强行拉开神臂弓击退了蒙克,但他的那一处重伤又撕裂开。
在那之后,就成了他身上的一处沉疴。
这些年来,虽然没有明显的伤痛,但每到天寒地冻的时候,他的身体都会受到影响,甚至因为那一处旧伤的影响,南烟明白,祝烽的身体也已经大不如前。
没想到,这一次又——
她咬着牙,问道:是怎么伤的?
小顺子轻声道:是黎,是李无伤。
……
听到这三个字,南烟的面色沉了下来。
而同时,天顶又滚过了一阵沉闷的雷声,好像要把整个大地都震得裂开一般,帐篷里的气氛
的气氛更加压抑,小顺子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