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抬头看她:说什么?
南烟刚要开口,祝烽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点水,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个时候跟她说什么,她听得进去?
南烟走过去,也坐到他身边,不知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道:也对。到底是皇上的女儿嘛。
祝烽一听这话头就不对,转头瞪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话。
南烟也没理她,自顾自的也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起来。
其实,两个人都想起了当年。
十几年前,祝烽刚登基不久就带着她巡游邕州,那个时候的皇帝刚刚即位,身上还带着从军中历练出的杀伐决断,但用另一种说法,也叫凶残嗜杀。在那之前,不论许妙音还是鹤衣劝过他多少次,他就是不肯改,甚至连听都听不进去。
可是,血洗靖王府之后,带来的一场变故,差一点就让南烟丢了性命。
也终于让他清醒过来。
说起来,他们父女都是一个德行,不管什么事听人说道理是听不进去的,只有真正看到结果了,甚至,吃了亏了,才能明白这个道理的意义。
两个人坐着默默喝了一会儿茶,祝烽又说道:这两天你也别过去看她,省的她觉得自己有理了闹得更凶。
南烟道:那她要一直这么闹怎么办?
祝烽道:也闹不了多久了。
……
南烟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看着祝烽:要不了多久了?
祝烽笑了一下,并不答这话。
南烟却不肯放他似得,又往他身边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可听皇上说起来,那李无裕贪财好色的,给些东西就能喂饱他,皇上给了他那些东西,短时间内,他可不会轻易的动吧。
祝烽淡淡道:他当然不会。但有的时候,可就轮不到他做主了。
轮不到他做主?
南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他再没用,明面上到底也是越国国君呢。
祝烽只用眼角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眼中只闪过了一点冷光。
南烟心中一团阴影渐渐的扩大了
这时,一团不祥的阴影已经在陡北镇的天空上弥散开来,整个陈宅紧张得像是一张拉得快要断掉的弓,所有侍奉的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喘气,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响动来就要大祸临头。
而一间房内,众人更是紧张得满头大汗。
夏侯纠站在床边,一只血红的眼睛紧盯着躺在床上,脸色青灰的李无裕,然后又看向旁边的大夫,立刻问道:怎么样?
那大夫本来被带来的时候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他本只是个普通的大夫,哪里想到过有一天要给国君看诊,这个时候冷汗都下来了,听见大将军一问,更是抖如筛糠,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见他的样子,夏侯纠更是浓眉紧皱,低喝道:快说!
那大夫险些跪倒在地。
这时陈文枭上前一步,对那大夫说道:你快说,陛下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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