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比日又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摇头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为什么去,是一个问题;他死归死,若他死前乱说了什么,那只怕——
陈文雄冷笑了一声,道:叔父,死无对证啊。
死无对证。
这四个字,听得陈比日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抬头看向自己的侄儿:什么意思?
陈文雄道:不管他说了什么,他都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的话,能做数吗?
……
再说了,就算炎国人在他临死前听到他说了什么,又有什么用?那是炎国的人啊,陛下难道能不信叔父你,而去信炎国人吗?
陈比日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说道:你说得有理。
陈文雄接着说道:所以,叔父根本不必担心,若陛下来了真的问起,我们就一口咬定是炎国人谋害叔父,策划了这一起刺杀行动,等到时候,不管炎国人说什么,都只是他们的推托之词。他们说得越离谱,陛下也越不会信他们。
好,好,好。
陈比日连说了三个好字,抬头看向自己的侄儿,眼中满是欣赏与欣慰的神色,点头道:很好。
这个侄儿心思如此细密,总算不负他这些年来的悉心栽培。
胸口有些微微发痛,他伸手按着胸口又喘了两下,陈文雄急忙要扶着他躺下,陈比日却摆了摆手阻止他,问道:对了,陛下什么时候到?
陈文雄道:应该快到了。从大罗城到陡北镇,本就走不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都还没到,只怕是在路上耽搁了。
说到这里,他们都没说话。
越国国君的荒唐,他们其实都看在眼里,哪怕是一个多月前就接到了宰相在边境遇刺的消息,要从大罗城亲自赶过来,但在这路上,就不知要耽搁多久了。
且不说游山玩水,哪怕是见着一个漂亮姑娘,也足够让他走不动道的。
陈比日忍不住叹了口气。
陈文雄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嘴唇很干,便走过去亲自为他沏了一杯茶送过来,叹息着说道:大哥也真是的,他在陛下的身边伺候,也该好好的劝谏陛下才是。不管怎么样,叔父遇刺这么大的事,他也该急着过来看看,怎么能任由陛下在路上耽搁呢。
陈比日就着他手里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说道:这也怪不了你大哥。
陈文雄没说话,将茶杯放到了一边的小几上。
陈比日挪动着靠在床头,说道:他也顾忌着咱们这边还需要处理那个人,若陛下来得太早,万一事情没有处理干净,岂不是反倒要露出马脚。
陈文雄立刻笑道:叔父说得是,是侄儿糊涂了。
陈比日又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你跟你大哥,都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你们是亲兄弟,要记得守望相助,若你们两个人互不信任,那能做得成什么事?
陈文雄笑道:叔父多虑了,我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亲大哥呢。
陈比日道:这就对了。
话音刚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