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皎皎突然说道:如果你认为是我骗了你,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
为什么不让他们杀了我?或者,就让我自生自灭?你为什么还要保我出去?
……
黎不伤高大的背影矗立在牢房门口。
仿佛一座高山屏障,将外面微弱的光挡住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他侧过脸来,那俊逸的轮廓在地牢阴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的冷酷。他说道:因为,只有你在,她才会放心;只有我有了妻子,她才会对我放下戒心。
……
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
随着黎不伤说完最后一个字,地牢里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好像突然间,有什么人的心碎裂了。
有什么人的生命枯竭了。
这样死寂着不知过了多久,地牢里响起了一阵笑声,一阵绝望,又凄惨的笑声,虽然是笑声,但听着又像是一个人在哭。
但不管是哭还是笑,响了一会儿之后,那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最终归于平静。
大牢,再次陷入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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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夕阳将整个皇宫都晒红了。
虽然只是最后一点余晖,仍然炎热不已。虽然平时,他们早就在宫中摆上冰盘了,但因为皇帝的伤势,只怕受不得暑气之外,也受不得太重的寒气,所以南烟命人挑了几桶井水,用勺子浇在院子里。
整个院子湿凉下来,总算让大家都缓了一口气。
而这时,南烟正坐在床边,亲自拿了一把扇子,轻轻的为睡在床上的祝烽扇凉,她的面前跪着一个人,将今天大牢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她。
听了那人的话,南烟微微的挑了挑眉毛。
轻声道:谢皎皎跟着黎大人回去了?
是。
她,如何?
离得远远的看不真切,但那样子,像是哭过。
……,解石呢?
已经被黎大人处置了,尸体也处理了。
嗯,很好。
南烟点点头,挥了一下手:下去领赏吧。
谢娘娘。
那人起身退了出去。
南烟坐在床边,手上挥舞扇子的动作仍然没停,只是出神的想着黎不伤和谢皎皎——其实直到现在,谢皎皎对于解石的所作所为到底知不知道,又有没有参与,他们仍然没有弄清楚,但祝烽的意思已经是要宽恕黎不伤,那黎不伤提出要保谢皎皎,她也只能应允。
毕竟,除去别的事情来说,谢皎皎对他的心意,应该是真的。
而黎不伤——
他能在这种时候还想要保住谢皎皎,想来也是对她动了真心的。
想到这里,南烟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天气正热,可她不想假手他人来照顾祝烽,连扇风都是自己亲自上阵,拿着扇子晃了半天,自己也已经是汗流浃背,忍不住抡起扇子对着自己扇了两下。
一阵凉风,吹得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