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养性斋中,康碧云靠坐在床头,捂着嘴干咳了半天,只感觉嗓子眼里火烧火燎的。
自从那天之后,她自然是不敢再叫薛运来给自己看病。
偏偏,贵妃又下令严查后宫,宫中闹得人心惶惶,她更是忐忑不安,一直躲在养性斋里不敢出去,连如萤这样的贴身宫女都不让她在身边伺候,没汤没药的,原本只是偶感风寒,现在病情反倒更重了一些。
这个时候,她也实在撑不住了,便撑起身子,对着外面喊了起来。
如萤,如萤,给我倒杯茶来。
喊了大半天,却连一声应答都没有。
怎么回事?
她伸手撑着床沿,一只手拉着帷幔,咬着牙气喘吁吁的道:都死到哪儿去了?我要喝茶,给我倒茶!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即,有人推开了大门。
康碧云生气的低声道:你死到哪儿去了!
可话还没说完,一看到推门进来的人,她立刻将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整个人差一点从床上跌下来。
贵,贵——贵妃娘娘?
康碧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外面走进来的,正是贵妃司南烟。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衣,伸手披着厚重的狐裘,虽然脸色也有些苍白,不太好看,但一双眼睛格外的黑,当她盯着人看的时候,好像那目光要将的皮肉都看穿似得。
一对上她的目光,康碧云浑身一颤,立刻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翻下来,跪在了地上。
贵妃娘娘,拜见贵妃娘娘。
……
南烟站在门口,淡淡的看了一眼这沉闷的屋子,目光又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康碧云,一言不发慢慢的走了进来。
坐到了屋子正前方那张椅子上。
康碧云原本就怕她,这个时候见她突然不请自来,更是忐忑不安,只能跪着走到她的面前,颤声道:不,不知贵妃娘娘驾临,妾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南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道:无妨。
……
本宫也是不请自来。听说你病了,这几天都一直没有出门,所以想来看看你。
……
康婕妤,你,还好吗?
康碧云颤声道:妾,妾没事。
……
多谢贵妃娘娘记挂了。
南烟说道:如今仁孝皇后去了,本宫身为众妃之首,又代掌凤印,记挂着后宫的人和事也是职责所在,毕竟,在本宫看不见的地方,不知人心如何。
……
康碧云原本心里就有鬼,再一听她这话,更是惶恐不安。
陪笑着说道:人,人心?
是啊,
南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本宫幼时曾听一曲,曲中唱道:绝顶峰攒雪剑,悬崖挂冰帘。倚树哀猿弄山尖,血华啼杜宇,阴洞吼飞廉。比人心,山未险。
……
只是,彼时年幼,并不知这词曲的精妙。
……
如今身在后宫,经历了那么多的波谲云诡,才知晓人心之险,远胜山川之险。
康碧云勉强陪笑道:这,贵妃娘娘博学多闻,让妾佩服。只是这些词曲,妾都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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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听过,那本宫就不跟你谈这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