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声音都哑了。
你,去哪儿了?
面对他几乎要暴怒的样子,南烟却一点都不惧怕,甚至比之前更冷静了一些,说道:没去哪儿。
没去哪儿?那为什么你——
妾只是落水了。
什么?!
祝烽几乎快要按捺不住胸中的怒意,却听见她轻描淡写的几个字,顿时僵住,周围的人也都大吃一惊,纷纷瞪大了双眼。
落水?
南烟平静的重复了一遍:落水了。
……
前天晚上太冷,冻得睡不着,所以妾晚上去捡拾柴火,结果没看到路,不小心跌倒河里去了。
祝烽道:落水?那你为什么,你的衣裳——
他说到这里,又不能明白的说下去,生怕真的说出什么来,一切就无法挽回。
南烟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被撕裂的衣襟。
当她再要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却无意中落到了祝烽的手上,才发现,他的手里一直捏着什么东西,火光一闪,原来是几条衣服的碎片。
好像是,自己这件衣裳的碎片。
连祝烽自己都没有发现,从拿到这些碎片之后,他就一直紧握在手中,即使策马到周围去搜寻了一番,也没有放开。
南烟沉默了一下,说道:妾落水之后,黎指挥使跳到河里将妾救起来,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不小心?
祝烽听到这两个字,眼睛危险的眯了一下,
他的目光如刀,即使黎不伤心性沉稳,也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低下头去。
南烟却平静的看着他,目光淡然得连一丝波纹都没有:落水挣扎,自然是要搏命的,黎指挥使为了救我,也顾不得什么。
……
还是说,比起一条人命,皇上更吝惜这一件衣裳?
……
祝烽咬了咬牙。
自己当然不是吝惜这一件衣裳,而是她的衣裳被撕裂,这一段时间自己所有的胡乱猜测,简直比身陷地狱更煎熬。
可她,偏偏要那样说。
就好像故意要惹自己生气。
祝烽怒意蒸腾,可南烟淡漠得,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得。
她越是这样,越让祝烽有一种拳头打进棉花堆里的无力感,他心中烦躁不堪,却又不能发出来。
他沉声道:那,这艘船又是怎么回事?
船?
南烟微微挑了一下眉毛,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中已经化作一团黑影的船,只有火光摇曳的时候,能勉强照亮那艘船的轮廓。
那,也几乎是她的一场噩梦。
尤其看到黎不伤还站在船头,那一夜,他覆在自己身上,如野兽一般侵犯自己的样子,令她一下子闭上了双眼,握紧了拳头。
祝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冷光。
他上前一步,几乎已经要抵到她的身上,低头看着那张在火光中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为什么这里,会有一艘船?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望着他:我们也不知道。
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妾落水之后,黎指挥使就跳到河中来救我,但夜里河水湍急,我们被冲了很远,等到他将我救起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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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
这艘船,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