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纪元柏忽地睁开了那双锐利的眼睛。
有银子、有仇怨、心思细腻,这些条件竟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官家那个走失多年的长女——沐云书。
他虽然觉得一个女子不太可能有这般心智,可还是忍不住的怀疑她。
撩起轿帘,纪元柏对轿外的随从问道:“立即去打听一下,上巳节那日初禾遇到了谁,发生了什么!?”
他以前可没发现这女儿对祁王有什么心思,似乎是从那一日回来后才变得不对劲的,如果没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她怎么会突然就改变了心意!
随从见老爷神情严肃,不敢耽搁,应下后便急忙去办差了。
等纪元柏回到纪府后,随从也将事情打听了回来。
除了纪初禾捡到话本子的事他并不知晓,其余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纪元柏。
听了随从的禀报后,纪元柏这才知晓纪凝珍诬陷沐云书是煞星,结果反被送去静慈庵的事情。
纪元柏脸上犹如刷上了一层黑漆,冷得吓人。
他手指将桌子敲得“咚咚咚”响,一声比一声用力。
会是这个沐娘子么?这搬看的话,这个沐娘子的确有报复他纪家的动机,可一个小小商女,真的有本事猜透他对左家的心思么?
就在这时,有人破门而入,一个怒气冲冲的男子从外头走了进来。
“父亲,姑母竟因为那个小贱人被送去了静慈庵,未来儿媳竟然逼得婆婆去庵里住,这成何体统!这小贱人她就是个灾星!”
听到儿子的声音,纪元柏微微蹙起了眉头,“你聒噪什么,有没有规矩!”
虽然被父亲吼了一声,但纪邱心中并无怯意,母亲宠爱妹妹,父亲则十分宠爱他。
“父亲,上次我与五弟在梅园被打,全都是因为那个沐娘子!因着她我养了好几个月的伤,现在又逼着大姑母去了静慈庵,她分明就是再与咱们纪家作对!咱们绝不能饶了她!”
“你住口吧,不饶?你难道没看到镇国公老夫人和墨知许的态度?!若她是普通的小女娘也就罢了,她还是官家失散多年的嫡女,这个时候对她下手,那就是自找麻烦!”
纪元柏虽然很恼恨沐云书屡次出现坏他好事,却也气愤纪凝珍沉不住气,一个要嫁入国公府后宅的女子而已,早晚落到她手心里,为何要这般着急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瞪了一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现如今陈景洛的案子要紧,你给我盯紧了所有与他有联系的人,等这个案子过了再说其他!”
纪邱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还有二十几日陈景洛就行刑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父亲就是太小心了!
纪元柏见儿子不说话,凌厉的目光又扫了过去: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还有,可从那女人口中问出万民血书藏在哪里了?我警告你,这血书可以找不到,但绝不能让它见光!否则你两个叔叔用灾民充作流匪,击杀灾民来挣军功一事就会曝光,咱们整个纪家都会跟着遭殃!”
纪邱被父亲吼得一抖,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多少收敛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