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苏婳被请到监狱,参与调查顾凛中毒一案。
多方面了解完案情后,苏婳提出去狱内医院看看顾凛,以便更好地搜集证据。
来到狱内医院。
顾凛躺在病床上,被咬中的是脖子。
脖颈大块皮肤已经溃烂,有的地方正往外冒脓水,又红又肿,肿得脖子有原先两个粗,看起来狰狞可怖。
上面涂着特殊颜色的药膏。
手背上插着针头,输的是解毒杀菌之类的药水。
顾凛疼得受不了,不停地对护士说:护士,再给颗止疼药吧,疼,又痒又疼……
护士说:你已经吃得过量了,再吃会诱发胃溃疡,致肝功能受损,肾功能不全等。
顾凛痛苦地闭上眼睛。
忍疼忍得嘴唇都咬出血了。
这狼狈模样,再也没了往昔的风流倜傥。
苏婳问医生要了化验单。
化验结果显示,顾凛中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毒,兼具蝎子、蛇、隐翅虫、蜈蚣等毒素。
毒性很复杂。
医院暂时没有特效药,只能给顾凛采取保守治疗。
如果伤在别处,为了防止毒性继续扩散,医院大多会采取截肢手术,可顾凛伤在脖子,没法截。
毒性还在继续扩散蔓延。
顾凛危在旦夕。
监狱长对苏婳说:你的话我转达了。顾凛小心了二十几天,安然无恙,以为我们危言耸听,故意吓唬他。结果一出监房,他就被咬了。
苏婳轻牵唇角,此案最大嫌疑人是陆玑。二十几天前,他假扮蔺鸷,带着人来找我索要秘籍,幸好有人出手帮忙,他才没得逞。等他们离开后,我的小飞虫消失了。幸亏陆玑的人,对调教小飞虫并不精通。如果精通,通过箫声指引,让小飞虫飞进顾凛体内,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闻言,正躺在床上痛吟的顾凛,眼里闪过仇恨的光芒。
手指用力抓紧床单,指骨凸起。
苏婳对监狱长说:陆玑目前昏迷不醒,如果能醒过来,你们找他调查吧,我该回去了。
好的,苏小姐,麻烦你了。
苏婳转身就走。
等等!
苏婳回眸。
顾凛顾不得让护士拔针头,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挪下来。
他一步三晃地来到苏婳跟前,噗通一声跪下了,抱着苏婳的腿,仰头哀求,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如果能治好我,我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救救我好吗?救救我吧,苏婳。
那双原本好看的丹凤眼充满绝望和痛苦。
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苏婳觉得他比他生父蔺鸷差远了。
小飞虫是那只蛊虫培育出来的后代,毒性和腐蚀性比那只蛊虫差了十万八千里。
且顾凛受的是外伤。
蔺鸷伤在体内,疼痛指数是顾凛的成千上万倍。
可蔺鸷一声不吭,撑到死都没求饶过。
苏婳下颔微抬,声音清冷道:蔺凛先生,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了?是谁无数次暗杀我丈夫和野哥,连我刚出生的儿子都不放过?我凭什么要救你?
顾凛垂下睫毛不敢看她,连声说:我错了,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错误,正在服刑悔改,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苏婳挣开他的双臂,后退三步,对不起,我不是医生,救不了你。
顾凛扭头看向监狱长,如果苏婳不救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我是在监狱出的事,我死了,你们也会被追责。
监狱长一脸为难,对苏婳说:苏专家,如果能救就帮帮他吧。真出了人命,我们要负很大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