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康委屈啊,就像那见不得人的外室,"李大人,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事出紧急,必须要跟您报备一下。"
李长风垮着一张脸,怒瞪着他,"什么事"
陈济康不敢废话,"陆大人来通传了消息,说《翼京周报》下一期会宣传福寿膏的危害,叫您及早做准备。"
这能有什么准备可做的李长风的心思现在还停留在皇太后要换人上位的愤慨中,又因杀了李天霖母子,担心皇太后怪责,听到陆桑榆传来的消息,并未觉得多有用。
他是一点都不知道被杀掉的李天霖已经把大批福寿膏搬进了李府,鼻子冷哼一声,"知道了。以后不要亲自来找我,省得让人看见。"
陈济康委屈巴巴地从李府后门出去了,越想越悲伤,无端想起有岑鸢掌舵的日子,自己过得是多么惬意。
无须看人脸色行事,岑鸢就帮他把事儿安排好了。无须他操心,岑鸢就帮他把银子赚回来了。无须他提醒,岑鸢就为他实现了梦寐以求的阶层跨越。
一切,都像一场梦。
如今才知,要和这些所谓的权贵打交道,是多么艰难。卑躬屈膝,忠心耿耿,都换不来一丁点回报。
他怎么都想不通,不就是因为女儿们喜欢上了岑鸢吗怎的就决裂了呢怎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呢
陈济康懊恼地上了马车,让车夫绕去了如意街九号。
马车停得远远的,看见少主府门前两头石狮子威风八面。一个婢女带着一只黑狗从门里出来,向着建安侯府的方向而去。
他想起来了,这只黑狗不正是岑鸢在玉城青岭雪山上救回来的那只吗
那狗当时掉进了猎人的陷阱里,整个身子都血糊糊的,腿也折了。岑鸢把狗抱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说这狗活不了。
只有岑鸢一个人肯定地说,能活。
后来那狗果然命大活下来了,还活得滋润。才多久的光景,那狗的毛色养得又黑又亮,走起路来一副狗仗人势的嚣张样儿。
合着他这个养父在岑鸢的心里,连个畜生都不如了
陈济康怏怏回到府里,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接合衣睡了。任凭姚氏和儿女们在外头怎么喊,他都懒得应一声。
要不是姚氏和女儿,他又怎会得罪这尊财神爷他又岂会向李家摇尾示好
日子艰难啊!
而岑鸢之所以让陆桑榆把消息放给李家,主要是希望李家得到消息后能有所动作。
如果李长风现在大量转移福寿膏,东羽卫蹲守在外,正好一窝给端了。
毕竟他们这次就是冲着福寿膏来的,并不想抓李家人。不然抓没了,谁替皇太后办事
东羽卫蹲守了几日,丝毫没有动静。
岑鸢便猜,李天霖那批货,连李长风都不知道。
于是,最新一期的《翼京周报》在李长风忙碌生怨的忽略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出炉了。
整篇报纸大篇幅介绍了福寿膏的危害,以各种新鲜有趣,浅显易懂的图画,清晰地讲述着福寿膏是如何把人变成鬼,除了掏空身体,还会掏空家底,直至家破人亡。
一夜之间,福寿膏成了京城人士谈虎色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