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亲的故人。"叶辰放了玉杯,话语落,面具也随之消散。
得见叶辰真容,孔雀公主娇躯一颤,此一瞬,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那张脸让她熟悉,熟悉的心神都为之恍惚。
未等她说话,一缕仙光便迎面飞来,瞬时没入了她的眉心。
接下来的画面,便是所有转世人必经的过程,强如孔雀公主,也挡不住前尘记忆带来的疼痛,玉杯跌落,痛苦的低吟。
叶辰起身了,端着茶杯,立在了一棵花树前,静静欣赏着那缓缓绽开的花瓣,它的娇艳,如这盛世繁华,短暂而匆忙。
花开花落,那短暂的绚丽,便是它的人生,人又何尝不是如此,都曾有过辉煌,却终敌不过岁月如刀,落幕时暗淡无光。
风拂来,再次拂起他的白发,一缕缕打在他那刻满沧桑的脸庞上,年仅二百多岁,但他不觉自己有些老了,走了太久,见多了人世蹉跎,年少时的锐气,也早已葬在岁岁年年中。
花瓣飘飞中,孔雀公主开了记忆,缓缓起身,怔怔的看着叶辰背影,似水的美眸,已是泪眼朦胧,模糊了该有的视线。
她已记起了自己的名,她叫千殇月,广寒宫的仙子,月皇的女儿,那一段段被尘封的往事,一点一滴的印在了灵魂里。
叶辰转身,对她和煦一笑,便如一缕故乡的风,很是温暖。
千殇月哭着笑了,缓缓而来,定足在叶辰身前,伸出了玉手,轻轻抚摸着那张脸庞,看的如痴如醉,也看的满脸泪花。
叶辰未躲,任由抚摸,知她并非在摸叶辰,而是在摸神玄烽。
纵是踏了前世今生,度了两百载岁月,却依旧记得那个她不该爱的人,那是杀手神朝圣主,曾经险些绝杀他母皇的杀神。
神玄烽,已是一个很久远的名,与叶辰生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庞,在前世死在了她怀里,她至今从未来得及说出那份情。
叶辰依旧不语,总要给她反应时间,也总要给她时间沉淀前尘往事,和那份满目疮痍的情缘,这份迷离,他不该去打破。
"他可转世了。"万籁的宁静,终是被孔雀公主一语打破,伴随着簌簌落下的泪,而她口中的他,自是指杀神神玄烽。
"还在找,总会寻到。"叶辰微笑,并不敢给她确定答案,他也不知神玄烽有没有轮回转世的资格,他需要去找寻答案。
"谢谢。"千殇月泪如雨下,凄美的泪,划过凄美的脸颊。
"你的母皇,也还在世。"叶辰坐下,道出了古老的秘辛。
"母母亲还活着?"千殇月猛地抬眸,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自是活着,大楚九皇皆活着。"叶辰一笑,一边说着古老事,一边递出一把天伞,那是伏魔天伞,乃月皇的本命法器,抗魔大战后,伏魔天伞被他寻到,带在身边已有两百多年。
千殇月喜极而泣,比进阶圣人更惊喜,比轮回转世更激动。
而后,叶辰又说了很多,有关大楚的,有关这两百年经历,如一个老人,在为后辈讲述故事,语气自始至终皆平平淡淡。
有关神玄烽的秘密,他自不会与她说出,那是一尊真正的杀神,乃未来时空的叶星辰,降临在这个时空,忘却了自己的使命,如红尘如六道,如一具行尸走肉,浪荡在天地之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千殇月听得轻咬贝齿,唏嘘转世的梦幻,也震惊叶辰的壮举,他屠了大帝,为大楚苍生讨了血债。
两百年如一瞬,于他而言,却甚为漫长,那一缕缕雪白长发,那脸庞上一抹抹本不该有的沧桑,看着皆让人为之心疼。
可他说了这么多,却唯独未提楚萱和楚灵,一路风尘的他,便是背负着那份思念,一步步走到了今日,满身皆是伤痕。
"聊个天儿还设结界,看我给你打烂。"千殇月沉默之时,花林外响起了骂声,那小猿皇那厮,继而便是一道轰隆声。
花林巨颤,叶辰事先设下的结界被打破,小猿皇拎着铁棒进来了,却是鼻青脸肿,毛发又杂乱了,看样子被人揍的不轻。
叶辰瞟了一眼那货,不用去问便知为啥,必定偷人宝物被逮个正着,他能想象出一帮老家伙围住他乱踹的经典画面。
"你俩躲这,不会是偷情的吧!"小猿皇把铁棒插在了地上,不拿自己当外人,自顾自的从树上摘桃子,净捡大个的摘。
"再吐荒唐言,我便送你上天去转转。"千殇月悠悠一声。
"别闹,我这刚被揍了。"小猿皇抱了一堆桃子,手里还抓着一个,啃的是没脸没皮的,"晓不晓得,你家来贵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