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其实我恨过你

只有深爱过一个人,才能体会那种痛彻心扉又绝望到底的感觉。

封墨言见她沉浸在悲痛之中,脸色都有些恍惚,不由得紧紧攥住她的手。

"千千……她离去,也是解脱,否则以杨国华那个败类,只会让她受伤更重。而那位卓先生,到现在才想着找来,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姨跟他错过,未必是遗憾。"

杨千语低垂着眼,心情复杂,现在也不知如何评价那位卓董。

两人间沉默了会儿,杨千语想起另外的事,忽而转头道："对了。卓先生说,他聘请了专业团队准备对四合院进行翻新改造,问我的意见。我说四合院既然属于他了,那当然以他的喜好为主,可他还是坚持让我过去看看。"

自从知道母亲当年所受的伤害后,杨千语称呼卓岳栾,又回到了"卓先生"的客气面上。

封墨言也感觉到了。

知道她心里对那个地方还是有眷恋的,封墨言点点头说："你有空就过去看看,趁着动工前,可以多拍拍照片,以后也是个回忆。"

"好吧,我也这么想的。"

难得,他听闻整件事后能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提出的建议也很符合她的心意,杨千语心里的伤痛很快消弭,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软软地靠进他怀里。

"墨言……其实,我恨过你的。"

这话一出口,她明显感觉到男人身躯一紧,握在她肩侧的手也跟着抖了下。

若她此时抬头,还能看到男人英俊深邃的脸庞,明显浮起的紧张惶恐。

"我怀着三胞胎时,医生说会有各种并发症,我每天都提心吊胆。一开始,我想过回来找你,可只要想到三年婚姻中你对我的冷漠、疏离,还有与我相处时的隐忍甚至排斥,我便又打消念头。"

"我告诉自己,无论再难,就算难到深夜痛哭,觉得熬不到天亮到来,我也不能再去找你,不能再把尊严丢到地上任由你践踏……"

封墨言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些,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忍不住从怀里挖出她,急忙澄清："千千,不是的,我那时候其实是……我以为你已经不爱我了,以为你就是为了给外婆治病,为了报答爷爷对你的关照,所以才答应嫁给我……"

"我以为,我对你的不信任,我家人对你的伤害,让你对我失望到极点,我哪还敢奢望你心中还有我……"

杨千语看着他,眸光微动,没说话。

"真的,其实我一直都放不下你,只是当时我们之间的伤害太深,关系脆弱得不堪一击,所以谁都不敢再有任何举动。三年期满,你迫不及待地跟我提离婚,我更加认定,你早已不爱我了,只是在履行承诺而已。"

"千千,不管你信不信,我这辈子爱过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两人复合以来,还从没有剖析过当年离婚时的心理状态。

杨千语第一次听他说出这些,心中除了惊讶感动,更多的反而是惋惜。

明明几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为什么他们当初会闹到那种地步呢

终究是太年轻了。

太年轻,便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太年轻,也从不懂得珍惜；太年轻,便谁都不肯放下所谓的尊严、面子。

只有被生活千锤百炼之后,才会醒悟：原来我们曾经在乎的很多东西,在相守面前,都不值一提。

对上他深情表白的眼眸,杨千语动了动嘴巴,好一会儿,闷闷地吐出一句："那你有些吃亏了,我是真的把你忘记过,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不那么痛苦,才有勇气把自己武装成女战士,打拼事业,养育孩子。"

"我懂,我都懂。"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将女人重新搂进怀里,低沉的嗓音微颤,"是我的错,你忘掉我是应该的。就算你以后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跟孩子们一起陪着我,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千千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揽住他的腰,"墨言……以后,我们别再吵架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