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替女儿整理好衣衫,想带着女儿逃之夭夭,再也不要出现在这些人面前。
可惜事与愿违,她刚扯着女儿从屋里绕过东羽卫出来,就撞上一双骇人的眼睛。
那眼睛血红得像是要吃人。
时婉晴错愕地张了张嘴,脑子嗡嗡的,“老,老爷……”
对方顺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把女儿养成这副德性!我邱家祖宗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他这一巴掌打得极实,想必是受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气,现在全攒在这一巴掌上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时婉晴的丈夫邱宏远。
邱家原先也在京城,邱宏远的父亲邱尚岳当年是诚阳侯。
两家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谁知时婉晴刚嫁过去不久,诚阳侯就犯了错,被削爵贬去了汇州。
早几年前诚阳侯的案子被翻出来,查实其只是受了牵连。
明德帝松了口风,让那个案子受牵连官员们的后代可重新进京为官。
邱宏远思绪就活络起来。他是想趁着儿子邱志言上京城赶考的机会,自己也跟着进京谋个小官。
就算在京城做个小官,也比在汇州那地方强。
他想着,如果儿子考了状元,他不也跟着水涨船高?
谁知传回汇州的消息,竟然是他儿子没去考科举,失踪了。
邱宏远心急如焚,马不停蹄上了京城。
他刚敲开建安侯府的大门,就被侯府的当家主母魏氏派人送来了肖府,说是时婉晴母女都在这里。
他打听了一下,这是状元府啊!
邱宏远原本心头一喜,觉得妻子行事妥帖,竟然找了个状元女婿。
谁知刚到肖府门前,就见东羽卫也来了。
他不动声色跟着东羽卫进去,亲耳听到了妻女在京城干的丑事。
早前有多喜悦,现在就有多没脸。那种恨不得把妻女打死的心情,全都汇集在这一巴掌上。
邱紫茉此时灰头土脸,不敢看邱宏远,垂着脑袋喊了一声,“父亲。”
邱宏远正在气头上,顺口一句吼了过去,“我不是你父亲!你也不是我女儿!”
这话!瞬间提醒了邱紫茉。
她原本低垂着的脑袋,缓缓抬起来,双目猩红,开口真就是字正腔圆,口齿清晰,声音亢奋,“对!你说对了!你本来就不是我父亲,我本来也不是你女儿!我是母亲和二叔的女儿!”
时婉晴:“!!!”万箭穿心!
邱宏远:“!!!”万箭穿心!
在场的所有吃瓜群众:“!!!”还有这事?
邱紫茉一喊出口,就知坏事了。
她就算再没脑子,也知这种事不能瞎嚷嚷。否则她的身份何等尴尬,就不是嫡女了啊?
她眼泪哗啦啦流得好诚恳,“父亲,我胡说的!我胡说的……我是您的女儿,我一直都是您的女儿……”
她不解释还好,邱宏远还能猜是不是说的气话。可这后头补的话,才是真正当头几棒,只叫他头晕目眩,眼前飞的星星全是绿色。
邱宏远目眦欲裂,大喝一声,“老子要休妻!”
当晚,时婉晴就被休了。
被休的原因,是犯了七出的“淫佚”。她和她那个女儿邱紫茉,全都要被彻底赶出邱家。
时婉晴的嫁妆,也一样都别想拿回来。
邱紫茉终于知道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