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目光一闪,即刻否认:“你姐姐是谁?我不认识。”
“应如意,您一定认识她,她找您看过病吗?她什么病?”
应如愿自从上次发现老中医认识她姐姐后,就想问个清楚,好不容易有机会,她怎么甘心放过?
但老中医还是跟上次一样忌讳莫深,再三缄口:“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
他转身去中药柜抓药,看都不敢看应如愿。
应如愿快步追过去:“如果只是普通的病,您不会这么忌讳不敢提起她,所以一定是很特殊的病,又或者是......带她来您这儿看病的人,很特殊。”
老中医当做没听见,拿着小铜称抓药。
应如愿盯着他,大胆猜测:“是薄聿珩带她来的吗?”
老中医脸色大变,迅疾低斥:“不要胡说!”
应如愿咬住后牙,他这个反应,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谁信?!
应如愿盯着他闪躲的目光,深吸了口气,然后开口。
她的声音很低,如倾如诉:“......我爸爸,在我十岁的时候去世了。”
老中医埋头称药。
应如愿继续说:“那年我姐姐也才十七岁,她十七岁就接管应家和应氏,当时所有人都说她做不到,我家那些所谓的亲戚,打着要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的旗号,想要侵占我家的财产。”
“我姐姐从厨房拿了把菜刀,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她说,我们家的东西要自己守。”
老中医拿着小铜称的手,微微颤抖。
“她求我爸的老部下支持她,教导她,她当时才读高中,但她硬是学会看那些复杂难懂的文件,学会看那些暗藏陷阱的财务报表。”
“她在我们面前从来不说一点苦,但我看得到,她每天晚上都是凌晨三点才睡觉,浴室的地上都是她掉的头发。”
“短短三年,她经历过暴瘦只剩下八十斤,也经历过体重破两百,她就是拿命在搏,为她自己,为我,为我妈妈,搏一个不必低声下气看人脸色的未来。”
然而。
然而就在她突然死去后的半年里,她和妈妈,还是沦落成任人拿捏,命如草芥。
应如愿的喉咙哽咽,“她一点一点收拾了应家的残局,在她二十五岁那年,带着应氏,重新回到港城的金字塔,她做到了她放出来的话——”
“我们家的东西,自己守。”
应如愿一步步走到老中医的面前,“我姐姐,很坚强,很坚韧,所以我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就算应氏破产,她也不会就这么走了的,她一定还出了别的问题。”
“她的身体好不好?她的精神正不正常?她的情绪对不对劲?赵医生,您知道什么对不对?您告诉我,我求您了。”
老中医脸上的情绪纷飞变化,嘴唇艰难嚅动:“她、她......”
“她......”
应如愿看得清清楚楚,老中医的心理防线已经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