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去闻家守寡!当初要与闻家定亲的是姐姐,那闻家六郎分明就是被姐姐克死的,凭什么要我去替她守寡!”
姜行娓刚走到内院门口,便听到继妹姜幼仪撕心裂肺的哭喊。
难怪下人说府邸被闻家的人围住了,看来外头的传言是真的。
仁远伯闻家的六郎,没了。
继妹处心积虑从她这儿抢走的好姻缘,也没了。
想到那个总是意气风发打马围着她转的小郎君,姜行娓可惜地叹了口气,提起裙角走进去,果不出所料,内院如今已经乱作一团。
而继妹姜幼仪一看见她,便如恶鬼索命一般朝她扑来!
“姜行娓!是你!是你克死了闻六郎!闻家人……闻家的人呢?姜家大小姐在这儿!你们快过来抓她!闻六郎的死跟我没关系!真的跟我没关系!”
姜行娓可不想被她血红的长指甲抓花了脸,轻巧地侧身躲过。
随后就听到不远处的父亲对着她一声怒吼:“跪下!”
姜行娓已经见怪不怪,站在原处一动不动,“敢问父亲,女儿何错之有,为何要跪?”
姜老爷走近一步,看着她这张与姜家人分毫不相似的脸,怒气越发难以遮掩!
“你还不知错?若不是你在外头招蜂引蝶招惹了闻六郎,我们姜家也不至于惹上今日的麻烦!仁远伯闻家掌管着明州盐务,我们姜家做着官盐买卖,等同于身家性命都捏在闻家手里,你可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姜行娓险些气笑了。
当初闻六郎带着明州府盐引上门来求亲的时候,她父亲可不是这副嘴脸,还让她好好哄着闻六郎,丝毫不顾及她女儿家的体面!
“父亲怕不是记错了?寻死觅活要嫁闻家公子的是二妹妹,闻家婚贴上红纸黑字写的也是二妹妹的名字,我招谁惹谁了?如今闻六郎死了,却把这祸事扣在我头上,好没道理。”
“可最初要跟闻六郎定亲的是你!闻六郎听说换亲一事,着急从边关赶回来见你才遭了祸!如今人没了,当然怪你!”
姜幼仪咬死了要定她的罪,恶狠狠地说完便噗通一声跪在姜老爷面前!
“爹!娘!我可是你们的亲女儿,你们忍心将我送去闻家守寡吗!闻家人非说闻六郎是被克死的,我若去了闻家,他们肯定会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而且闻六郎真要是被克死的,那也是因为姐姐!整个明州谁不知道她是个克夫命!
“五年前她与袁家定亲,隔年袁公子的商船便沉了江!前年朔州秦家上门来提亲,翻过年秦大公子便暴毙了!还有去年,沈家举子不过当着全城人的面说了句高中后定来娶姐姐过门,便在上京赶考的路上遇难,至今连尸骨都没寻到!
“闻六郎的死,肯定跟姐姐脱不了干系!凭什么要我替她去闻家受苦!”
姜幼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进了闻家就剩死路一条!
姜夫人当然舍不得亲女儿去给人当活靶子,挺着还不到三个月的孕肚跟着流泪:“老爷,咱们的女儿才十五岁啊……”
姜老爷看了眼妻女,又看着姜行娓,终于开口:“你克夫的名声在外,闻家人也认定闻六郎是被克死的,既然因果都在你,你便替你妹妹嫁去闻家吧!”
姜行娓闻言丝毫不觉得意外,掩饰住唇边的冷笑。
最后这句话,才是这场闹剧的最终目的吧。
早猜到了。
“父亲想让我替妹妹嫁去闻家守寡,不是不可以,但今天咱们得把话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