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赵玄凌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帝王的威严，吓得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倒在地。

爱妃怎么在这里？看到柳眉儿，赵玄凌声音软了几分。

臣妾担心皇上的身体，特意亲手做了些甜汤，想给皇上送来。

柳眉儿的声音像是浸了蜜糖一般。

哦？是吗？

赵玄凌扫过满屋狼藉和散落的衣物，目光落在了我残破不堪的尸体上。

看到那张被划得面目全非的脸，赵玄凌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恕罪！柳眉儿柔弱无骨地跪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皇上，臣妾只是来给您送些甜汤，却不想撞见……

撞见这等污秽之事！

有个卑贱的宫女，仗着有和臣妾有几分相似就企图勾引皇上。

臣妾一时气愤，便命人教训了她几句，谁知她这么不经打……没两下就死了。

皇上，臣妾也是太爱皇上了，见不得有人对您有不敬之心。

说着说着，柳眉儿顶着那张与我相似的脸哭的梨花带雨。

爱妃不必自责，赵玄凌轻轻扶起柳眉儿，怜爱地抚过她的脸，朕不过同你开个玩笑。

你知道的，朕最喜欢你顶着这张脸对着朕哭。

朕的爱妃，自然有处置一个贱婢的权利。

只要爱妃高兴，别说杀一个宫女，就是杀十个，杀一百个，朕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柳眉儿故作娇羞地低下头。

只是下次注意点，这里是朕处理政务的地方，不要再让这种事发生。

是，臣妾谨记皇上教诲。柳眉儿乖巧地应道。

赵玄凌厌恶地瞥了一眼我的尸体，对一旁瑟瑟发抖的太监们说：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污秽之物拖出去！

太监们如蒙大赦，七手八脚地将我抬了出去。

柳眉儿越发得意，扭着腰走到桌边，端起精心准备的甜汤：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为您熬制的，您尝尝。

赵玄凌接过甜汤，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我早上倔强不屈的眼神，心中莫名升起一丝烦躁。

他看着柳眉儿那张与我极为相似的脸，勾起一抹笑：爱妃有心了。

朕啊，最喜欢温顺听话的爱妃了。

说着，他放下手中的甜汤，示意柳眉儿坐到自己身边：

来，喂我。

06

柳眉儿心中暗喜，娇滴滴地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送到赵玄凌嘴边。

赵玄凌漫不经心地喝了几口，想到密室里的我后，故意将柳眉儿搂起。

爱妃的手艺真是越发好了。

柳眉儿见状，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

我的倔强与眼前人的温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玄凌的忍耐到了极限。

他抚过与我极为相似的脸庞。

阿舒，我是天下最尊贵的皇。所有人都怕我，都迎合我，都听命于我。

为什么只有你不听话。

想到这里，赵玄凌仿佛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柳眉儿身上。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碰我一下！

我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赵玄凌的动作猛地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他一把推开柳眉儿，仿佛在触碰什么肮脏的东西，厌恶至极：滚出去！

柳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

她慌乱整理着凌乱的衣衫，眼中充满了委屈。

皇上，您……

滚！

赵玄凌怒吼一声，吓得柳眉儿再也不敢多言，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寝殿。

寝殿内，只剩下赵玄凌一人。

他烦躁地掀翻桌面，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我的画面。

我倔强的满是恨意的双眼。

该死！又是这种眼神！

你为什么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朕！

赵玄凌一拳砸在书案上。

朕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顺从朕！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密室门前，一把拉开那扇沉重的石门。

然而，密室里空无一人。

赵玄凌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莫名的恐慌感席卷了全身。

阿舒！阿舒！

赵玄凌疯狂地冲进密室，四处搜寻着我的身影。

然而，除了空荡荡的墙壁和冰冷的地面，

什么都没有。

来人！来人啊！

赵玄凌冲出密室，对着门外大声吼道，都给朕滚进来！

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被赵玄凌那张扭曲狰狞的脸吓得跪倒在地。

皇后呢！皇后去哪儿了！

赵玄凌一把抓住身边太监的衣领，怒吼道：说！皇后到底去哪儿了！

太监被赵玄凌的怒火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

皇……皇后娘娘……不不是早就被您……处死了吗？

赵玄凌一把将那太监甩在地上，猩红的双眼在众人脸上扫过：

朕问你密室里的人去哪儿了！

说！今天都有谁进过紫宸殿！

07

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紫宸殿的密室，已被赐死的皇后。

每一件都是要被灭口的秘事。

见没人回答，赵玄凌眼睛更红，一字一句道：

朕问！今天都有谁进过紫宸殿！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一块碎布上。

那是一块白色的绸缎，上面绣着精致的梅花式样。

那是那天早上我穿的那件衣服的碎片。

赵玄凌颤抖着捡起那块碎布，凑到鼻尖。

他贪婪地嗅着上面残留的、属于我的气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然后，他疯了似的冲出寝殿，直奔柳眉儿的宫殿。

皇上！皇上您慢点儿！

大太监亦步亦趋地追赶着，尖细的嗓音回荡在三宫六院。

滚开！

赵玄凌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宫女太监，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一头暴怒的野兽，随时都会择人而噬。

柳眉儿！给朕滚出来！

他停下脚步，对着殿内怒吼。

不过片刻，柳眉儿便带着一身香风，扭着水蛇腰款款走来。

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她以为赵玄凌终于厌倦了政务。

皇上，您唤臣妾……

她娇滴滴的声音在看到对面那张阴沉可怖的脸时戛然而止，心头莫名升起一阵寒意。

朕问你，今日在紫宸殿都见了谁？！

赵玄凌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让柳眉儿心中一颤。

臣妾……臣妾只是来给皇上送甜汤的……

柳眉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玄凌的神色。

除了送甜汤，你还做了什么？

赵玄凌步步紧逼，柳眉儿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惊呼出声。

臣妾……臣妾什么都没做啊……

柳眉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意识到赵玄凌今日的反常。

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朕再问你一遍，你今日可曾见过旁人？

赵玄凌死死地盯着柳眉儿，仿佛要看穿她的一切伪装。

柳眉儿被看得心惊胆战，但依然强作镇定，柔声说道：

皇上，臣妾今日除了几个伺候的宫女，并没有见过旁人。哦，对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故作惊讶道，

倒是有个和臣妾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宫女，鬼鬼祟祟地在殿外徘徊，还说自己是……

是什么？！

说她自己是皇后娘娘，简直是荒唐至极！

你说什么？赵玄凌猛地抓住柳眉儿肩膀，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入她的血肉之中，你再说一遍？！

啊！柳眉儿吃痛地惊呼，眼泪瞬间盈满眼眶，皇上，您弄疼臣妾了……

赵玄凌一把将柳眉儿甩在地上，转身斥问旁边的下人。

说！那个和贵妃长得相似的宫女，你们将她弄到哪里去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

那个宫女不是皇上亲自下令要处理掉的吗？

更何况，她已经死了。

你说！

赵玄凌指着中间那个太监，见说不出来个所以然，直接扭断了脖子换下一个人。

你！你来说！

小太监吓得屁滚尿流，支支吾吾

奴才们将她……将她扔到污水河里去了……

污水河！

听到这三个字的后，赵玄凌盛怒眸子陷入可怖的死寂。

他清楚地记得，那条污水河里每日都有数不清的秽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更可怕的是，它连接着城外的护城河，水流湍急，一旦落水，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带路！快带朕去！

他一把扯过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太监，怒吼道。